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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神迹般的生机,反衬得废墟与战场遗留的痕迹愈发刺眼。
传奇骑士马库斯,这位曾在血与火中与左拉战,不惜向原神献祭灵魂,又重拾信念的汉子,此刻双膝重重砸在松软的、饱含生命力的麦田泥土里。
他的独眼通红,眼角的污血与泪水混合流下,在布满尘土与战斗刻痕的脸上冲出一道沟壑。
他深深地低下头颅,仿佛要将这份信仰连同残留的灵魂一起嵌入大地。
那染满自己与敌人血迹的赤红战斧被他弃在一旁,赤红的刃面此刻也仿佛被庄园的新生氛围感染,褪去了纯粹的杀意,显出一种历经淬炼的厚重。
“老爷万岁!!胜利了!!神迹属于老爷!光荣属于老爷!我们的性命都属于老爷!永远忠诚于老爷!”
随着马库斯的呼喊,仿佛点燃了引信。
府邸那被巨大冲击波震裂的大门、残破的窗户后,无数身影如同涌动的潮水奔涌而出。
士兵们相互搀扶,有的断臂处简单裹着渗血的布条,有的拄着残缺的兵器当拐杖,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沉重,却又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力量与迫切。
衣衫褴褛的平民们,脸上交织着惊恐褪去的恍惚与天降神迹带来的狂喜,他们大多赤着脚,踩着湿软的泥地与柔嫩的草芽,不顾一切地奔向那片象征着新生与安宁的金色麦田。
他们哭嚎着,大笑着,亲吻着温润的土地,拥抱身边的同伴,无论是相识还是陌生。
一个断了腿的老兵被人抬着冲进麦田,不顾剧痛地抓起一把金色的麦穗,死死攥在胸口,浑浊的老泪滚滚而下:
“神迹......真的是神迹!这是只有真正的神?才能做到的事情!老爷就是真神!我们都是神的子民!万岁!万岁!!!”
他的哭喊引发了更大范围的共鸣。
妇孺们跪在田间,对着高台上那如同太阳本身般耀眼的身影虔诚祈祷。
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沸腾的人心洪流,在神迹麦田的上空盘旋回荡,是庆幸,是感恩,是信仰的凝聚,是毁灭真真切切被击退后的最原始欢呼。
三足乌鸦克里希托也带着受伤的魔兽鸟群在罗维的头顶上骄傲的盘旋!
鹈鹕庄园这一战,也多亏了它们的及时支援,否则的话,鹈鹕庄园根本不到撑不到现在。
民众们的狂热,大大冲淡了亲属阵亡和家园受损的悲伤。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激荡着空气,罗维却仿佛身处在一个宁静的核心。
罗维的目光先是望向天空中盘旋的克里希托,“去吧,你们的功劳我都记在心里。”
“哇!哇!哇!”克里希托开心的朝罗维叫了三声,随即带着?的后宫群们离开。
上一次它们参战,得到了不少鲜活的敌军尸体作为犒劳。
而这一次,鹈鹕庄园里的尸体,都是己方的,罗维自然不会“赏赐”给它们。
但魔兽鸟群们相信,神?一般的罗维主人,肯定会给它们回报的。
等三足乌鸦带着魔兽鸟群远走高飞后,罗维的目光便
落在跪伏在麦田中、肩膀因激动和伤痛而微微颤抖的马库斯身上。
在这场战争中,马库斯也完成了属于他的蜕变。
之前的马库斯不能完全信任,而现在的马库斯,完全可以担当重任了。
罗维的声音沉稳,不容置疑,带着战后重建的铁序与肃杀:“马库斯队长。”
“在!听候您的吩咐,老爷!”
马库斯猛地抬头,独眼迸射出无与伦比的忠诚与决绝的光芒,似乎只要罗维一声令下,他便可立即化身最锋利的长矛,刺穿残存的任何阴影。
“战场扫尾由你全权主管。”
罗维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分量。
“搜救所有生还者,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不惜代价。
“伤势处理优先,立刻组织人手分发所有库存药剂,紧急包扎,稳定伤情。
“把阵亡者...收敛好。
“姓名、隶属、牺牲地点、伤势情况,每一项都必须详尽统计,不得遗漏一人!”
罗维的目光扫过那些被同伴搀扶着的伤员,扫过远处残留的焦痕与狼藉,继续沉声说:“庄园受损情况,府邸破坏程度,要详细勘验记录。
“左拉残余的死灵造物碎片、邪能污染残留区域,必须彻底搜寻、清理、净化!任何一点阴祟气息,都不可留下祸根!”
这是一连串繁重、具体,容不得半点马虎的命令。
马库斯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腰背,仿佛要将这道命令烙印进骨髓:“以我性命起誓,老爷!马库斯必将您的意志贯彻到底!确保鹈鹕再无一丝隐患,让牺牲者得以安息!“
罗维微微颔首。
他对这位历经沧桑重燃斗志,并以铁血意志实践了忠诚的传奇骑士的能力,还是非常肯定的。
不再多言,罗维转身,那辉煌的神灵形态在转身的瞬间早已悄然收敛,强大无匹的力量化归内敛,仅余留下令人心安与仰望的神性余晖笼罩周身。
他步伐平稳,走向夏丽兹所在的位置,轻柔的俯下身,将仍在昏迷的夏丽兹抱了起来。
临走之时,罗维还不忘将插在地上的,没有了附魔火焰的火之忠诚长剑,一并带走。
人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一道通途。
欢呼声在他经过时达到了顶点,却又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而自发性地低伏下去。
这不光是对罗维的敬畏,同时也是对夏丽兹的敬畏。
这位不惜牺牲自己生命也要保护庄园的女主人,在所有士兵和平民的心中拥有了仅次于罗维老爷的崇高地位。
此刻,她静静地蜷在罗维坚实的臂弯里,失去了所有耀眼的锋芒与力量的光辉,显得如此娇小,脆弱,那身曾经伴随她冲锋陷阵、闪耀着熔火色泽的铠甲如今黯淡破碎,裂纹如蛛网般遍布,露出了内里染血的破损里衬。
她精致而英气的脸庞苍白得如同最纯净却没有生命的雪,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更是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唯有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拂动着她额前几缕沾染了灰烬的金发,证明她还一息尚存。
罗维稳健地穿过欢呼与祈祷的浪潮,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平稳,似乎脚下的废墟也因承载着他的重量而变得稳固。
他抱着夏丽兹,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却濒临碎裂的瑰宝,小心地避让开地上散落的碎石和扭曲的金属残片,走进那扇破损洞开却依旧竭力挺立着的府邸大门。
外面喧嚣震天,府邸内部却是一片近乎死寂的破败与昏暗。
空气中浮动着灰尘、血腥气和某种力量对撞后残留的焦糊味道。
走廊两侧的壁画被震落,精美的挂毯破碎地垂落在地,装饰性的盔甲扭曲变形,水晶吊灯只剩歪斜的金属骨架。
他径直走向记忆中属于夏丽兹的那间卧室,位置相对偏僻些,受冲击波影响稍小,是府邸内目前相对完好的地方。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音。
房间里,熟悉的家具大都移位倾倒,梳妆镜碎了大半,水罐翻倒水流一地。
罗维目光微凝,空气微微波动,无形的力量拂过,将翻倒的沙发轻轻扶正,清除掉上面的碎石和玻璃渣,形成一个勉强干净,可供安置的区域。
他小心地将夏丽兹平放在沙发柔软的坐垫上,动作轻柔得如同怕碰碎了晨露。
接着,他又将顺手带回来的火之忠诚拿了出来。
这柄饱经血与火的传奇兵器此时此刻暗淡无光,古代矮人工匠大师打造的剑体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污垢与死寂的灰色,刃口处甚至崩开了细微但触目惊心的缺口,那些曾经流淌不息、呼应着夏丽兹血脉力量的熔火符文全部
熄灭,冰冷得像一块顽铁。
它跟它的主人一样,都是濒死状态。
罗维凝视了长剑几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与敬意,将其轻轻地、端正地竖在沙发旁,让它守护在主人身边。
做完这一切,罗维才真正将全部心神投注在夏丽兹身上。
她依旧毫无知觉地躺着,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精美人偶。
罗维伸出手,指尖带着一层温润如晨曦的白金色微光,轻轻地、无比谨慎地挑开夏丽兹破碎铠甲和领口处的破损里衬。
动作细微且熟练,生怕牵动她一丝一毫的痛苦。
衣襟被拨开寸许,露出心口那片苍白如雪的肌肤中央。
那里有一道足以令任何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致命痕迹??那是一团蛛网状的紫黑色印记!
它深深地烙印在肌肤之下,蔓延出无数细密的、闪烁着不祥微光的紫黑色的,比世上最细的蛛丝还要细数百倍的能量线,正像活物般极其缓慢地、恶毒地向着她的心脏位置侵蚀扩散。
边缘处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被恐怖能量灼烧后的焦黑与枯萎感,哪怕仅仅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混乱”与“湮灭”规则的残留气息有多么可怕和顽固。
这正是被左拉以灵魂碎片为代价射出的“混乱之箭”擦过留下的创伤!
夏丽兹拼尽性命施展“女武神之怒”,终究没能完全避开这歹毒的攻击余波。
这绝非普通的物理或能量创伤,而是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灵魂层面的腐朽规则侵蚀。
更要命的是,这些邪能的侵蚀,散做万缕肉眼微不可查的“蛛丝”,遍布在夏丽兹的全身经脉之内,牵一发而动全身。
普通的治愈魔法和药剂束手无策,即便是罗维先前灌注的凤凰之力精华,也只是暂时压制,无法彻底根除。
毕竟,这股力量,来自“暮光真神”的恩赐,带着上古的邪能诅咒,连进阶后的涅?之火也无法顷刻燎尽。
而且,如果用涅?之火来清除的话,只会连夏丽兹的灵魂一起灼烧。
以夏丽兹现在的状态,别说是经受涅?之火了,恐怕就连普通的凤凰之力灌注,都未必承受的住。
想要彻底清除,就必须精准的找到每一根比蛛丝还要细数百倍的能量线,然后以同等的能量,定点将其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