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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内院,廪库耳房。
王熙凤将那耳坠仔细打量,对那婆子说道:「去叫林之孝家的到这里,今日之事敢多嘴,我就拔光你的牙!」
那婆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说道:「二奶奶尽管放心,我绝对不敢多嘴。」
她说着匆忙出去叫人,只过去一会儿,林之孝家的进来,王熙凤将荷包和耳坠之事,都和她说了一遍。
笑道:「林大娘也是老道人,应该猜得出这耳房之中,今日出过什麽勾当。」
林之孝家的说道:「宝二爷的性子,我一向是清楚的,他即便再荒唐也不该如此,青天白日像什麽样。
府上还住着守寡的太太奶奶,要是被人传出风声,荣国府名声可就难听了。」
王熙凤说道:「林大娘说的正是这道理,你拿着这耳坠,将府上各处丫鬟都筛一遍,看是谁的东西。
那些长得丑笨的就罢了,那些生的灵巧嘴乖的,或平时和宝玉有言语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查到是谁的东西,先不要惊动旁人,给我看管起来,我要细细盘问。」
……
王熙凤吩咐过事情,便带了丰儿去荣庆堂赴宴。
刚走到堂口位置,看到不远处游廊下,坐着两个婆子和一个丫鬟,看着有些脸生,并不是府上的人
她想着应是夏家跟来的奴才,心中也不太在意,掀开门帘进了荣庆堂。
王熙凤入堂寒暄几句,贾母便吩咐丫鬟开席,等到众人各自落座。
王熙凤经过夏姑娘身边,闻到她发髻上馨香气味,正是那凤仙花头油香味。
她心中猛然一跳,生出强烈古怪,不会是夏姑娘和宝玉,小夫妻血气方刚,竟然按耐不住,在耳房偷情胡搞。
王熙凤想到此情此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未免太过荒诞离奇。
要说宝玉好色荒唐,胡闹出这等事情,王熙凤倒相信几分。
夏姑娘和宝玉虽已经定亲,但两人也没见过几次,一个大户姑娘急成这样,王熙凤多少是不信的。
她仔细看夏姑娘耳垂,见她戴一对珍珠耳坠,精致华贵,不是凡品,两两成双,并无缺失。
夏姑娘显然没去过耳房,耳房中捡到的耳坠,看着品质比较普通,不像是富家小姐之物。
席上众人闲聊几句,王熙凤听迎春说起,又知夏姑娘去过东府游玩,并未和宝玉一起,也就放下疑虑。
……
席间贾母问道:「怎不见林丫头和云丫头,琮哥儿还忙着见客?」
迎春笑道:「林妹妹正帮琮弟接待女客,今日上门都是琮弟官场人脉。
她们两个都是官宦小姐,帮琮弟应酬官家太太,倒比我都要伶俐。
琮弟因是隔房头爷们,自然不好在堂上露面,我做姐姐的替他待客便是。」
宝玉听了这话,心中有些舒坦,贾琮这人看死东府大门,口口声声别人是外男。
这会子他也做回外男,连荣庆堂都没脸进,当真大块人心!
贾母却笑道:「他是没成家的,这才多大年纪,哪有这麽多忌讳,不过他的客人也要紧,也就罢了。」
宝玉正有些得意,听了贾母的话,顿时泄气,贾琮和自己同岁,就凭他没成亲,就能占自己没有的便宜。
可见世上什麽规矩礼法,都是狗屁不通的东西……
……
夏姑娘听了迎春之言,心中郁郁,她今日来贾家拜年,就是想趁便和贾琮亲近。
没想过来了半日,只隔着游廊远远见一面,不要说没说上话,还看到他被别的女人沾惹,当真气得半死。
即便得了由头去东府走动,也根本不见他人影。
按着迎春姑娘说法,这世家大族破规矩极多,隔房的爷们就算外男,以后即便进门,只怕也是难得亲近……
这一场酒宴,贾母和夏太太相谈甚欢,王夫人也觉得与有荣焉。
但是夏姑娘虽有笑容,眉宇之间总压着阴霾,恍惚中闷闷不乐。
宝玉自上席之后,总有些做贼心虚,提心吊胆,好在宝蟾并不在堂中,让他稍许安心一些。
迎春和探春是正经陪客,两人平时都懂应酬,因各自有了心思,席上就很少说话,只等着早些散席。
倒是王熙凤心情颇佳,言笑晏晏,还和夏太太聊上几句,将气氛搅合得热络融洽。
只是她心里一直惦记,那个丢耳坠的浪货,有没被林之孝家的抓到……
……
一顿酒宴完毕,夏家母女便向贾母告辞,又谢过贾母送的回礼。
王夫人带着宝玉和探春,将夏家母女送到二门口,这才各自返回。
宝玉看着宝蟾背影,有些心痒难耐,有些如释重负,来日她随夏姑娘嫁进门,更多一番旖旎,心中暗乐。
贾家的轿撵从二门口出发,穿过重重门户,走过两道仪门,花了一刻钟光景,才将夏家母女抬到西角门。
夏太太心中赞叹,国公世家排场,当真不同凡响,她对夏家联上这门贵亲,心中十分得意。
自从女儿和宝玉定亲,消息传出之后,夏家生意上变得愈发顺畅,商路往来多了不少便利。
果然国公府姻亲的名头,各处行事都让人顾忌几分。
即便当年夏老爷积蓄的人脉,如赵王府等在夏家生意投银的勋贵,都对夏太太多了几分善意。
见识到与权贵联姻的好处,夏太太对这们亲事越发看重。
……
但夏姑娘对西府排场,却毫不放心上,下了轿撵依旧闷闷不乐,看了眼跟在轿旁的宝蟾。
皱眉说道:「你这死丫头愈发邋遢,怎麽出门两边光光,连个耳坠都不戴,哪像个大户人家丫鬟。
要还这麽松松垮垮,丢了我的脸面,可仔细你的皮,以后再也不带你出门,随便配了小厮了帐。」
宝蟾听了配小厮的话,吓得双腿发软,她还等着跟姑娘嫁入贾家,也好和宝玉长久风流恩爱。
姑娘要真发起疯,自己一番算计,岂不全部落了空,到时候真是生不如死。
眼下姑娘成亲就剩几个月,怎麽都要哄好这姑奶奶,来日进门有宝二爷撑腰,也就不用怕了……
方才她在耳房中和宝玉鬼混,两人厮磨取乐,动作过于激烈,让她丢了一只耳坠。
当时她并没有留意,离开耳房后找僻静之处,收拾衣服和凌乱头发,这才察觉到不对。
她知道太太和姑娘都是精明人,自己带一支耳坠太过扎眼,容易引出话头,乾脆便摘了下来……
宝蟾苦着脸哀求:「姑娘,都是我不好,早上出门慌张,忘了带耳坠,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姑娘不要把我配小厮,我可是不嫁人的,只一辈子伺候姑娘。」
……
夏太太听宝蟾说的可怜,倒也有几分忠心,自己女儿马上要嫁人,身边总要带信得过的人。
宝蟾在夏家长大,从小服侍自己女儿,可说是女儿的心腹。
这丫鬟将来必定要陪嫁,女儿多个左膀右臂,该笼络还是要笼络的。
说道:「你这丫头也是越大越胡涂,贾家是豪门大户,最讲究规矩礼数,以后多留心些,不出差错就好。」
宝蟾听了这话,心里才送了口气,跟着夏姑娘上了马车,缩在车厢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出。
心里却想起在贾家耳房,宝玉对她大施手段,两人亲热纠缠,不禁俏脸火热,忙低下头掩饰……
……
荣国府后街,一所单进的小院。
院门口两棵高耸的槐树,巍然挺立,寒风凌冽,树干乾枯遒劲,直指天空。
院中那棵柿子树,树干遒劲,枝头还挂不少火红果实,给这个简朴小院,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里是贾琮奶娘赵嬷嬷的家,小院清幽,洁净无尘,虽然简朴,身处其中却颇为舒适。
今日正月初二,上午年节访客虽不少,但有黛玉操持应酬,倒也都应付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