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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兄弟将家业交给我代理,这种事我绝不敢马虎。
上午林大娘盘问丫鬟媳妇,五儿和平儿也在院里走动,可都知道一清二楚。
她们是琮兄弟枕边人,既知道了事情,定会告诉琮兄弟,连我都拦不住的。
二太太要是一味遮掩,可堵不住这麽多嘴,下面奴才说起闲话,可就更难以收拾了。
涉及内闱淫乱之事,事关贾家名声清誉,二太太硬是撇清,我也担待不起了,只能报老太太和二老爷处置。
二太太要是不信此事,也不用叫宝玉来问,我让林大娘拿着耳坠,去夏家问清楚便是。」
……
王夫人本想自己是长辈,上来胡搅撇清一番,将水搅浑,袭人有自己撑腰,说不得就要翻供。
王熙凤想要生事,也会投鼠忌器,只要让她落了下风,自己才好乱中寻机,将此事混过去。
她没想到王熙凤精明透顶,一番话就将所有口子堵死。
更没想王熙凤行事阴损,已将此事鼓捣出阵势,内院奴才都已闻到风声。
府上奴才即便多嘴,也还容易堵住口风,但连贾琮也已知此事,情形就大为不同。
贾琮虽没抵触宝玉的言行,但王夫人也不是毫无知觉,她清楚贾琮不喜自己宝玉。
只怕巴不得宝玉搬出西府,半点不念老爷对他的恩情。
如今宝玉被人拿出把柄,以这小子的狡诈多智,绝对是要生事的。
老爷又一贯对他信服,他要在老爷跟前说破此事,我的宝玉就要糟糕。
更不用说王熙凤拿耳坠去夏家去查问,更会让宝玉的事情戳破,从此声名狼藉,以后还怎麽活。
……
王夫人想清楚这些,心头一阵阵发凉,她知王熙凤太过精明,自己的手段怕使不开……
这等要命的关口,她只能忍气吞声,不然宝玉要吃大亏。
放软口气说道:「凤丫头,宝玉不只是你的小叔子,她还是你的亲表弟,你也是从小看他长大。
他年纪还小,不知道轻重,做下这等糊涂事,我必会好好教训他。
可这事千万不能闹开,否则让夏家听到风声,宝玉的姻缘也就断了。
要是让老太太和老爷知晓,老爷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必定要打死宝玉。
我已经是快五十的人,就剩下这一个孽障,好歹念我们姑侄情分,就饶过你弟弟这一回。」
……
王熙凤听王夫人服软,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正中下怀。
她这一番算计,从没打算将此事戳破,更没打算让贾政知晓。
因以贾政的脾气,一旦知道事情,定会对宝玉打生打死。
闹出偌大动静,府上这麽多奴才,这麽多嘴巴,此事再瞒不住,最终难以收拾。
只要传到外面半点风声,荣国府女眷都会惹上闲话。
桂花夏家要是得知丑事,以夏太太的精明厉害,寡妇孤女为保名节,必会把脏水都往贾家泼。
到那个时候,荣国贾家名声狼藉,再难抬头做人,王熙凤身为当家奶奶,绝不想看到这等结果。
即便事情闹开,也该在东路院,绝不能在西府,二房自己造的孽,自己去收拾……
所以林之孝家的得她吩咐,盘问内院丫鬟和年轻媳妇,言辞便提前留下馀地。
只盘问这些人是否丢了耳坠,平日里是否言语勾搭宝玉,这些丫鬟媳妇并不知宝蟾的存在。
到时就算传出话头,多半只是王熙凤听到风声,这才清理整顿家风,牵扯不出根底,最后不了了之罢了。
……
但凭此事好生拿捏王夫人,才是王熙凤必定要做之事。
她语气沉痛说道:「琮兄弟把西府家业,交给我这嫂子打理,竟闹出这等内宅丑事,我都没脸再见他。
姑妈也是明白人,西府内院住了两个寡妇,还有我这个守活寡的,过日子都是战战兢兢。
宝玉做这等淫乱之事,只要闹出半点动静,我们几个妇人自证清白,都要去悬梁吊死!
我这心里能不气急败坏,能不担惊受怕,换了姑妈是我,只怕比我还要厉害些。
宝玉行事这般荒唐放肆,内院妇人如何吃得消,都要因他担着性命,晚上都睡不安稳。
他要是再犯起浑来,我们可都要被他害死。
不过姑妈既这般恳请,看着一家子亲戚份上,我可以大着胆子,对老太太和二老爷瞒下此事。
但这件事绝不能随便胡混,牵扯内院妇人清白名节,必定要有个章法,以后旁人知晓,也要有个说法。
如今最要紧之事,宝玉必要马上搬出西府,尽快回东路院安置,西府妇道人家才不用提心吊胆。」
……
王夫人听王熙凤说出真章,心中气恼欲狂,凤丫头好生阴险,这会子露出尾巴,说出了心里算计。
大房这些人都黑了心,就想把我宝玉赶出西府,生怕宝玉占去了好处!
王夫人虽心中愤怒,但被王熙凤抓住把柄,却不敢当场翻脸,不然凤辣子撕破脸皮,半点都不会含糊……
忍气说道:「凤丫头,你知老太太最疼宝玉,这会子突然搬出西府,老太太必定要生疑,事情可不好办。」
王熙凤心中冷笑,她清楚王夫人的性子,怎麽可能会轻易就范,但这回可由不得她!
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悠悠说道:「姑妈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只是这事我也操不上心。
如何和老太太说道此事,自然是姑妈去开口的,我毕竟年轻了些,要是说话漏出口风,反而要坏事。
姑妈做了十几年当家太太,精明干练远胜我们晚辈,只要事先想好说辞,必能哄过老太太。
姑妈,我也是担着天大干系,才敢欺瞒长辈。
回头还要说服琮兄弟,他是个翰林学士,读了一辈子诗书,最注重礼义廉耻之类,少不得要费些口水。
所以宝玉利索搬出西府,断了荒唐行事之险,保住一家子脸面,这事不能半点拖延。
姑妈要是不愿此事,哪我实在没了办法,乾脆把事情丢开。
让琮兄弟丶老太太丶二老爷去折腾,听凭他们处置便是,他们要留宝玉在西府,也都由着他们。
到时宝玉再闹出丑事,大太太她们敢上吊,我也绝对不会怂!」
……
王夫人见王熙凤话语无赖之极,但却风雨不透,叫人钻不得半点空子,气得眉头一阵乱跳。
自己这侄女是出名的破落烈货,她必早和琮哥儿商议过,死命把宝玉挤兑出西府。
这会子要不如她的意,她定不管不顾闹腾,宝玉可就被生生毁了。
虽说宝玉成亲就要搬出西府,但王夫人张狂执拗,不可理喻,一辈子不肯服输,这种事能拖一日也好。
过了半晌才说道:「这事来的突然,实在棘手,你容我回去思量一番,如何才够妥当。」
王熙凤笑道:「姑妈尽管回去细想,明早给我信儿就成,琮兄弟知道了此事,多半也是明日打发人来问。
只要宝玉初五搬去东路院,尽快砍掉话头,后头的事就能利索。
内院那些奴才的嘴巴,我必要是封死的,省的他们到处胡说,坏了宝兄弟名头,坏了贾家名声。」
……
王夫人听王熙凤话语嚣张,不仅隐含威胁之意,还让宝玉初五就搬出西府。
这等迫不及待,忙着扫地出门,半点不留情面,当真可恶之极。
她强压下火气,说道:「凤丫头,初五就要搬走,这也太急了些,你就不怕人起疑。」
王熙凤说得嘴巴有些发乾,让丰儿给自己续茶,慢条斯理抿了一口。
说道:「姑妈,我可是替宝兄弟着想,过了初三这日,上门拜会的世交老亲,一日多似一日。
府上人多嘴杂,万一走露些风声,闲话传到外头去,大家可要抱着一起死。
宝兄弟尽快搬走,才能截住话头,姑母自己掂量掂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