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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众人脸色一变，一片死寂。
李世民眼角猛地一抽，脸沉似水，从龙殿上方走下来。
前面赵仙罴态度不对，对他以及对大殿里每一个人都毫无尊敬之意，他念在对方是在替赵李两家申冤，有些情绪在，已经忍了。
现在，赵仙罴竟然敢当着这么多的人质问他，朝他冷笑，还嘲讽他为什么不把高家以及长孙家的人杀光杀净？！
“陛下！”
眼见李世民主动靠近赵仙罴，李靖脸色一变，连忙朝着李世民走近一步，朝后转过身一瞬不瞬盯着赵仙罴。
他将身体半挡在李世民前面。
李世民还以为李靖是在阻止他降罪赵仙罴，当即一脸怒火的把李靖扒开。
他站定身形，沉着脸看着赵仙罴道：
“赵仙罴，朕对你是一忍再忍，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赵仙罴淡淡道：“自然知道。”
李世民眼里寒光一闪：“你知道还敢胡言乱语，还敢嘲讽朕？那就是根本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赵仙罴看着李世民问：“一个不分是非黑白，只凭喜怒，杀忠臣杀的毫不手软，面对真正罪大恶极的人，却想着袒护的皇帝，我为什么要放在眼里？”
李世民身形猛地一震，瞳孔急剧收缩。
大殿里所有人如遭雷击，全都不敢置信，惊愕的看着赵仙罴。
“二郎，你——”
这一次，程咬金再也无法镇定，猛地挣脱程处默紧抓着自己的手。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赵仙罴面前，用力拉了赵仙罴一下，赵仙罴纹丝未动。
程咬金无奈，只能自己跪下，用力磕了个头，满心惊惶说道：
“陛下，赵二郎他…他…”
程咬金突然语塞。
如两个月前赵仙罴在大殿上质问李世民，他还能找到合适理由为赵仙罴说情。
但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赵仙罴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目无君父的话。
程咬金，怎么也找不出能替赵仙罴说情的理由。
他只能将头叩在地板上，左手死死抓着赵仙罴长袍的袍倨，心里充满了凄凉和绝望。
他知道，这次没有人能救赵仙罴。
程处默对于赵仙罴今天究竟要做什么，并不是太清楚。
但他同样意识到赵仙罴刚才的那几句话，已经足够让赵家的人死一万次。
他程家现在和赵家走的那么近，肯定也无法保全，必受牵连。
于是，他也像是被人猛敲了一下脑袋的失魂人一样，怔怔走到自己父亲身边，和自己父亲一样，跪倒在地，将头叩在地上，双手亦撑在地面。
大殿里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被赵仙罴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忤逆之话，说的眼神空洞，神色呆滞，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哪怕是李世民自己，也无法相信，在大唐，在这片一切生杀予夺由他掌控的土地上，竟然会有人敢这样不知死活的顶撞他，无视他这个帝王至高无上的威慑。
他眼里的怒火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脸色也变得平静，剩下的只有浓烈到极致的冰冷杀意。
他一步一步朝着赵仙罴走来。
可只走了几步，就被李靖用力拉住。
并且李靖再一次像之前一样，背对着他，挡在了他前面。
实在是，忍无可忍！
李世民闭眼，咬牙，再睁开眼，本来平静下去的脸瞬间扭曲，顷刻间布满怒火，大声质问：
“李靖！你到底要做什么！赵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