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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把所有人都逼疯了。
卡莉不在联合舰队拥挤的医疗舱里，也不在空荡得让人沮丧的停尸房里。
看起来，卡莉·特里尔姆少将显然是和她的飞船一同沉没了。
其实没必要这么拼命寻找。
指挥官在战斗中牺牲是常有的事，这就是战争。
克雷茨失踪了，独眼的阿维索也没了踪迹，可能都死了，在伦迪利的残骸中冻成冰块，漂浮在太空中。
卡莉·特里尔姆或许也是如此。
但雷恩始终无法相信。
他欠她一个信任。
她救过他的命。
也许他还有机会？
也许她被忠诚派俘虏了……可他知道，这不过是一厢情愿。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抵达了马南。
这个会合点是卡莉选的。
马南地处偏远，距离最近的大型超空间航道有数百秒差距。
忠诚派或许能追踪到他们的跳跃向量，但由此产生的搜索范围太大，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有意思的是，这个星球曾经是繁荣的生产星球，专门生产科托，这是一种早期替代巴克塔的疗伤药剂。
但科托的效力不如巴克塔，供应也极其有限。
马南是银河系唯一能开采它的星球。
几场毁灭性的战争后，星球表面大部分区域变得荒芜，当地的塞尔卡斯人退到了这个水世界的深海中，马南也因此失去了大部分战略价值。
这让它成了败退的分离主义舰队休养生息的绝佳地点。
他们在安全范围内尽可能久地停留，从未与塞尔卡斯人接触，只是统计损失、抢修船只，等待战斗中掉队的舰船归队。
但共和国也没有闲着，侦察兵很快发现共和国的侦察船正在这片区域扫荡。
他们立即动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呢？
他们能到达的最近的友好星球，就只剩下南思里前线的某个地方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既令人沮丧又有点可笑，一切都始于南思里上空特伦奇上将的旗舰，如今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这几乎让雷恩觉得整个行动毫无收获……
或者说，至少他自己一无所获，只有损失。
但邦联呢？
他们为邦联争取了时间、盟友和资源，最重要的是，还有士气。
他们不仅狠狠打击了共和国的痛处，还在对方的“前门廊”横冲直撞了整整两个月。
这肯定是有价值的。
至少他们证明了，邦联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依然有奋力一搏的能力。
但现在，两三个月没有联系后，是时候回家了。
可回家又会面对什么？
他们为邦联争取了时间，却没换来胜利……
“风暴之门行动”成功的责任落在了潘托拉人舰队司令们的肩上。
邦联重新站稳脚跟了吗？
还是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白费了？
整个超空间航行过程中，雷恩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
这段航行中，他们绕开了米姆班——
这个星球正被忠诚派、分离主义者以及他们扶持的当地政府争夺不休，此刻的他们没心情再卷入一场战斗。
下一个主要星球是阿塔霍克斯，最近刚被邦联第三舰队集团夺回，也就是阿提库斯·法斯塔将军的舰队集团。
阿提库斯·法斯塔……雷恩绞尽脑汁回想，才想到法斯塔在博萨恩战役期间是塞弗伦·坦恩的副手！
看来他在那次战役后被提拔为将军，并且在《民兵法案》引发的人事变动后仍保住了军衔。
他们在星系超空间限制区外脱离超空间，以免惊动对方可能设置的封锁网。
这景象对当地的宇航服务部门来说，肯定相当奇特。
分离主义的“神意”级、“壁垒”级、“无畏”级战舰，还有“执政官”级和“胜利”级战舰一同出现。
他们立即向所有可能接收到信号的对象发送通行许可和应答器代码。
不过很快就发现，这是多余的预防措施。
因为他们有“克朗普林兹”号。
银河系没有哪艘战舰长得和它一样。
“迪德里希·格雷沙德准将！”一个声音通过通讯传来，“我是第331打击师的塞利斯·莫特指挥官，欢迎回家。”
“塞利斯·莫特，”雷恩轻声喃喃道，“南思里还是海盗窝的时候，他是个有名的海盗，看来《民兵法案》之后，他找到了新的营生。”
“既然能合法掠夺偷窃，何必非法干呢？”迪德里希开玩笑道，随后打开通讯频道，“很高兴回家，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不过轮不到我来说这个。”
这位科卢梅克斯人示意雷恩接替他的位置。
雷恩清了清嗓子。
“第28机动舰队的雷恩·邦特里少将在此通话，”雷恩对着安静的通讯频道说，“抱歉擅自闯入你的防区，莫特指挥官。”
“雷恩·邦特里……你不是死了。”
“恐怕我的死讯被夸大了，”雷恩咽了口唾沫，“如果我真的要死，至少想知道原因。”
“不……抱歉，少将先生，”塞利斯·莫特紧张地笑了笑，“我只是太惊喜了，你会很高兴知道，我们把这里的忠诚派打得落荒而逃，这片区域相当安全。”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雷恩耐心回应，“我能和法斯塔将军通话吗？”
“嗯……”莫特指挥官顿了一下，“恐怕将军有……利益冲突，尤其是因为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少将，请原谅，我想确认一下，你和最高指挥官关系密切，对吗？”
雷恩和迪德里希及其他舰桥军官面面相觑：“如果你的意思是我们能直接沟通，那确实如此，指挥官。”
“她听你的话。”
“她会听我的建议。”
“那……真是太好了，”塞利斯拖长了语调，“原谅我，但这件事我得瞒着将军，少将，请穿过我的防区，一直到特拉克斯通道，然后向北进入特伦奇上将的防区……在那里你肯定会再次被拦下，请务必设法前往拉克萨斯次星。”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指挥官？”
“我希望你能给最高指挥官讲讲道理，”这位前海盗告诉雷恩，“或者至少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正在打仗，可我们想知道是为谁而战。”
迪德里希凑近通讯频道：“说清楚点，指挥官！”
“……”
“在你‘去世’期间，‘独立星际站’占领了拉克萨斯次星，”塞利斯·莫特抛出了重磅消息，“议会和参议院已被最高指挥官解散，蒂翁霸权区已宣布进入戒严状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