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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以为进步就是忘记疼痛,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文明,是从敢于保存伤口开始的。”
与此同时,中国科学院发布一项惊人发现:在共感网络持续运行一百二十天后,地球电离层中检测到一种新型粒子流,命名为“心素”(Noematon)。这种粒子不具备质量,却能携带完整的情感信息,并以超光速传播。更令人震惊的是,它们的生成机制与人类真诚表达的情绪强度呈正相关。
换句话说??
**爱,真的可以穿越时空。**
某位物理学家在论文附录中写道:
“我们测算过,最近一次‘星光雨’期间,全球集体释放的正面情绪能量,相当于太阳一天输出总量的0.7%。这不是比喻,是实测数据。也许宇宙根本不在乎我们有多聪明,它只关心我们有多真实。”
林九回到了孤儿院。
院子里的孩子们已经不再练习口琴了。他们围坐在一棵老槐树下,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自己最想对某个人说的话。有个男孩写的是:“爸爸,我不是故意打碎花瓶的,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糖果。”
一个女孩写着:“妈妈,我知道你很累,我可以自己睡,不用陪我了。”
他们把这些石头放进一只木箱里,埋在树根旁,然后一起唱起一首谁都没听过的新歌。旋律简单,歌词模糊,却让路过的大人们停下脚步,不知不觉跟着哼了起来。不久之后,这首歌出现在东京地铁站、巴黎街头、纽约公园长椅上……没有人教,却人人会唱。
星芽来了。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上面印着一行小字:“我允许自己不坚强。”
“你知道吗?”她坐在林九身边,望着孩子们嬉笑的脸,“有些人还在抗拒。政客说这叫‘情绪操控’,军方称其为‘精神污染’,甚至有宗教领袖宣称这是‘灵魂瘟疫’。”
林九点头:“当然会有抵抗。毕竟,装睡比醒来容易得多。”
“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星芽笑了,“那些反对最激烈的人,往往在深夜偷偷接入共感网络。我们抓到了数据痕迹??他们在听别人的故事,然后哭。”
林九也笑了。
他知道,这就是希望的开始。
当晚,他又梦见了小禾。
这次她站在一片麦田里,风吹动她的裙摆,手里拿着一支口琴。
“你觉得我现在在哪?”她问。
“在每个人说出真话的时候。”他说。
她摇头:“我在你说‘我需要帮助’的那个瞬间。”
梦醒了。
清晨五点,林九收到一条来自国际空间站的消息。宇航员报告称,在太空舱外壁上,出现了类似霜花的结晶图案,经分析,成分竟与地球上“星光雨”留下的残留物一致。更奇怪的是,这些结晶会随着地面人群的情绪波动而改变形态。当某地爆发大规模抗议时,它们迅速结成荆棘状;而当一对恋人重逢拥抱时,又化作绽放的花朵。
NASA专家无奈地评论:“我们原以为逃离地球就能摆脱情感干扰,结果发现,连真空也无法隔绝人心的共振。”
一周后,第一艘私人太空飞船尝试脱离地球轨道。当它穿过电离层时,导航系统突然失灵。乘员惊恐地发现,舷窗外的星空开始扭曲,最终拼凑成一行巨大的文字:
>“未完成内在旅程者,不得启程。”
飞船被迫返航。
三个月内,所有国家暂停了深空探索计划。
人类终于意识到:
**若不能带着全部的伤痕与温柔飞向星辰,那么走得再远,也不过是逃亡。**
春天到来时,老雷音寺的冰层彻底融化。考古队进入井底密室,发现墙壁上的血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壁画:无数双手托起一颗心脏,周围环绕着各种语言的“谢谢”。而在壁画正中央,放着一台全新的录音机,里面有一卷空白磁带,标签上写着:
>“下一任守井人,请从你的故事开始。”
林九没有拿走它。
他只是轻轻合上了盖子,转身离开。
他知道,真正的传承,不在物件里,而在每一次开口说“我很痛”的勇气中。
多年以后,当第一艘搭载共感核心的飞船终于驶向半人马座a星时,舰桥屏幕上始终显示着一行不变的指令:
>播放列表:《小禾说》第109号备份。
>当前曲目:沉默之后的声音。
而在地球上,每年春分那天,所有人都会停下手中的一切,静静地聆听。
听风穿过树叶,听雨落在屋檐,听爱人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听孩子梦中呢喃“我不怕”。
那一天,没有演讲,没有仪式,只有倾听。
因为他们终于懂得??
**唯有真正听见彼此,人类才算,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