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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尊石像转向苏璃：“你所追求的力量，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终结仇恨？”
苏璃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无恨意：“起初是复仇。但现在，我要终结它。不让任何人再经历我七岁时的绝望。”
第二道光圈点亮。
第三问，两尊石像同时开口：“若有一日，你们必须亲手摧毁彼此的契约灵兽，才能阻止世界毁灭，你们可愿为之？”
空气凝固。
凌霄低头看向手臂上几乎熄灭的狼王印记，那是陪伴他走过生死的伙伴，是他力量的根源，更是他信念的象征。
苏璃抚摸权杖顶端的晶石，黑蚀狮低吼一声，眼中竟流露出人性般的悲悯。
“若真有那一日……”凌霄缓缓道，“我会亲手了结它。然后带着它的意志继续前行。”
“我亦如此。”苏璃轻声道，“哪怕心碎成灰，也不会停下。”
第三道光圈轰然亮起，直冲穹顶。整座渊墟剧烈震颤，中央地面裂开，一座青铜祭坛缓缓升起。其上，静静躺着一枚通体漆黑的钥匙残片，表面流转着星辰般的光点，仿佛容纳着整个宇宙的寂灭与重生。
“这就是最后一枚轮回之钥……”苏璃上前一步。
“等等！”凌霄猛地拉住她，“太安静了。镜中之人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仿佛回应他的警觉，祭坛四周突然升起九面铜镜，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的是凌霄幼年被村民围攻，有的是苏璃母亲坠入深渊，还有的竟是钟意当年亲手斩断自己灵魂的那一幕！
镜中之人从第九面镜后缓步走出，脸上再无嘲讽，只剩森然平静。
“你们通过了试炼。”他说，“但这最后一关，不是考验意志，而是考验真实。”
他伸手一指，黑钥悬浮而起，竟分裂成三份！一份飞向凌霄，一份飞向苏璃，最后一份落入他自己手中。
“每人一份。”他微笑，“现在，告诉我??谁才是真正该持有完整钥匙的人？”
凌霄心头一震：“他在挑拨我们内斗！”
“不。”苏璃冷笑，“他是想让我们互相怀疑。因为只有当三人同时触碰钥匙时，虚渊回廊才会真正开启。”
“聪明。”镜中之人鼓掌，“可惜，已经晚了。”
他猛然捏碎手中的残片，霎时，时间停滞。凌霄与苏璃惊觉体内灵力疯狂流失，记忆如沙漏倾泻??凌霄记不清母亲的脸，苏璃忘了黑蚀狮的名字。
“他在用自己的残片激活钥匙！”凌霄嘶吼，“快阻止他！”
两人拼尽全力扑向祭坛，却在触及钥匙前被无形屏障弹开。镜中之人仰天大笑：“你们以为牺牲就能战胜命运？可笑！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接纳黑暗，拥抱执念！我是钟意抛弃的一切，所以我才是完整的他！”
就在钥匙即将融合的刹那，凌霄忽然撕开衣襟，将胸口的狼王印记生生剜下！鲜血喷涌中，他以指尖蘸血，在地上画出一道古老的符文??那是他在村中古籍上偶然见过的禁术图腾，名为“魂契反哺”。
“你要做什么？！”苏璃惊呼。
“还债。”凌霄惨笑，“狼王陪我太多次生死，这次换我献祭自己。”
符文亮起，狼王虚影咆哮升空，主动撞向钥匙残片。与此同时，苏璃也毅然割腕，让鲜血浸透权杖，引动黑蚀狮自焚精魄，化作紫焰冲向另一残片！
两股超越契约极限的力量轰然碰撞，第三残片在镜中之人手中爆裂！虚渊回廊的大门在虚空中显现，却并非通往未来或过去，而是一条布满眼睛的时间长河??每一只眼，都是一个可能的世界。
“不可能！”镜中之人怒吼，“凡人怎能驾驭轮回之力？！”
“因为我们不是为了掌控时间。”凌霄站起身，尽管身体濒临崩溃，“我们是为了守住此刻的真实。”
苏璃扶着他，两人并肩而立：“无论多少个世界，无论多少种命运，只要我们还记得彼此，就永远不会迷失。”
时间长河轰然倒卷，将镜中之人吞没。他在消散前最后嘶吼：“你们以为赢了？可真正的‘镜中之人’……从来都不是我！”
余音未绝，虚渊崩塌。凌霄与苏璃意识渐沉，只觉有人牵住他们的手。
再睁眼时，已回到孤峰之上。天命之门完好如初，仿佛一切未曾发生。但凌霄发现，玉佩碎片仍在掌心发热；苏璃则察觉权杖顶端多了一道新纹路??形似双星交错。
远处海平线恢复平静，唯有一块残碑静静漂浮：
**“当双星重合，命轮方启。”**
风拂过山巅，带来未知的讯息。他们知道，真正的终焉，还未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