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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番外、我为什么要和前男友一起参加综艺节目(第1/2页)
为了压低声音和我说话,宫侑和我靠得很近,室外的街区很嘈杂,节目组的重心也在录制信高和木兔回忆两人高中枭谷的时光,肯定不可以有人会听见我们两个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听不见,不代表看不见。
即使节目组有意不要往这边拍摄,可是仅仅跟在别人身后的我们不可能彻底变成隐形人。
宫侑很听我的话,再桀骜不驯之人经过这么多年社会的打磨也会在必要的时刻收起锋芒。我能感受到他情绪依旧低落,可是嘴上还是应下。
“好吧——”
黏糊的关西腔,句尾拖成长音,有点垂头丧气,像是透明汽水溅出的气泡,在这个夏初都觉得燥热起来。
在我和宫侑叮嘱完今天的重中之重之后,他状态确实好起来,至少从外表上看已经毫无异样。他几步向前,凑到木兔的身边,揽过对方的脖颈,轻车熟路就开始插科打诨,缓和氛围,引出下一个话题,并且也不再尝试与我交谈。
这让我不禁感慨,这个人终究还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很多变化。
这是他擅长的,至少要比我擅长,热衷于展示自己的人总是会精进这方面的技术,进而尝试成为人群的中心。至于木兔,他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够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这个时候我也明白节目组真的很想让我上的原因——必须要选择一个性格足够强烈的人,才能在本就人气不占优的情况下多增加一点女排的存在感,而不至于最后只能成为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但是,我反倒不安起来。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开始烦躁。
参与节目之前,很多人劝过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自己也最终妥协接受。
但是今天开始录制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全无视这一切。和宫侑本身的行为无关,而是我们两个的交互究竟最后在媒体的镜头下、在观众的解读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假装无事但是频繁看我的眼神,在我发现他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对我说过的话后没能抑制住的不满,以及刚刚他凑过来低声的耳语,透过屏幕传达给观众的又会变成什么样的线索。
我突然意识到,虽然这次我的参演可以真的能提升女排的人气,但同时对我和宫侑来说也是一场大型灾难。
也许真的完全装成不熟的陌生人会更好,只是我们做不到也不想做。
我突然内心冒出一股浓重的怒气,对着节目组,对着排协,对着每个想要看笑话的看客。
今天为了配合怀旧的主题,主持人问我们学生时代的休息日有没有闲暇活动,木兔一个人就扯了一堆胡乱的东西,完全没有主题,和踩到香蕉皮一样滑到哪里算哪里,不过也因此说出来一些大众感兴趣的内容,比如他现在就在侃大山说自己马上就要出现在漫画里了。
宫侑立刻就大叫起来:“这是什么?凭什么?”
“哼哼。”木兔抱起手臂,仰着头,一副自满到欠扁的表情。
“根本就是你幻想的产物吧!”
“才不是,我可是在周刊少年BYE里有人脉的!”
“不就是赤……我知道你在说谁!可恶,我下次也要去找他看看能不能……”
“赤苇才不会听你的话。”
“喂喂怎么把别人的名字在节目里说出来了?”
“总之,大家一定要去关注宇内老师的新作!里面会有我登场!”
“为什么又突然开始打广告!”
“嗯?反正有这个机会不是正好。”
“那我也要!宫饭团即将在东京开分店,大家一定要多去支持!”
“啊,好狡猾!不过真的要开店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在镜头面前搞什么,聊的东西已经和主题毫不相关,宫侑还在嚷嚷着什么“明显就是我更帅,我也要当主角”这种傻话。不过确确实实是很精彩的漫才表演,至少导演脸都快笑烂,心满意足地把这一段都录下来。
但是当话题终于转到我和信高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她今天实在是不对劲,异常紧张和局促。这不是什么好事,在有木兔和宫侑这两个珠玉在前,僵硬的表现这会使她在这档“综艺”里显得格外平淡和无趣。
“学生时代的休息日会干什么?嗯……因为我平时基本上是排球和学习,没有其他特别的……”
这是真话,但是不够。
她应答时语速比平时快了半拍,尾音轻轻顿了一下,指尖在身侧悄悄蜷了蜷,又很快松开,目光掠过我时,我们对视,眼底不知道为何,好像有点愧疚。
我眨眨眼睛,开口。
“风夏,那个时候,你不是经常抱怨珍妮给你添乱吗?”
“……啊。”
“还有小满,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是炸弹型,你每次都要去给她们两个收拾残局。”
“那个时候,确实。哎,想起来了,明明休息时间也不多,但是她们可闹腾了。”
信高意识到我想说什么,镇定了几分,顺着我的话题就继续往下。主持人很有眼色,开口提问假装确认珍妮和江花的身份,我知道节目播出的时候一定会把她们两位的打球视频剪进去。
“请问珍妮是指,目前美国国家队副攻,詹尼弗·戈德堡?”
“是的。咋一听她的全名还真不适应,平时私底下一直珍妮珍妮这样叫。”
“还有小满,是指江花满选手对吧。”
“……是的。”
“两个人也是国中开始就是队友和很要好的朋友,真是美好的缘分。前几年也在国家队里奋斗过,不过今年……很遗憾,江花选手没有入选国家队,想必信高选手你也很遗憾吧。”
“……关于这个问题,我确实是感到很遗憾。”
拍摄的间隙休息时间里,信高缩到角落里,对着虚空双眼失焦在发呆。即使我走近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叹了口气。
“对不起。”
“为什么要朝着我道歉?”
“我今天表现太糟糕了。可能最后的压力还是落在你身上,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为什么最后还需要你和宫上同一档节目呢。”
信高微微侧过头,嘴角抿了抿,似乎想开口,但迟疑了两秒,最终只是轻轻转回头,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放空,连带着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几分,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闷与犹豫。不远处的宫侑和木兔也在交谈,时而放声大笑,时而互相挤兑,至少他们两个看起来在这档节目里更加敬业一些。
“如果我告诉你侑只是在装作没事,你会开心点吗?”
“什么啊。”信高哑然失笑。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
“刚刚你帮我解围那里,我就想,最终还是要搬出其他人来给无聊的自己来增加看点,不管是珍妮,还是小满。最后还要被迫回答那样的问题。”
“正常,我今年也被问过,最终还是不能和绪方选手共同站在国际赛场上是什么感觉。”
“要是自己不管是性格还是传球都能更厉害一点就好了,我们就不用需要这些边角料才能获得关注。像是宫,感觉不管他做什么最后都能获得原谅。光是他站在赛场上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要是我的传球也像他一样……”
“风夏。”我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要再想去年的事了。”
信高低头,轻声回答:“嗯。”
之后节目继续,我和信高面上都看不出任何东西,可内心的压力只有自己知道。
我很少看综艺节目,童年时期在美国可能最多也就看看各种稀奇古怪的大赛和访谈。而来到日本之后,对综艺节目的抗拒与日俱增。
原因是,当你想要讨观众开心的时候,他们似乎总是想要看见你出丑,或者说扮丑。
我不能理解看别人出丑能获得什么快感,也无法接受自己要扮丑给别人看,但是人们会把这称之为幽默。
我不幽默,我甚至是幽默的反义词,我愤世嫉俗。为此及川曾经吐槽过我的偶像包袱居然比他还要大。
所以我一直有收到过很多负面评价,像是“不平易近人”“太装”“玩不起”之类的都络绎不绝,不过我都完全不在乎。
但是今天,迫于宣传压力的我,接受参加这档综艺节目,就代表接下来不管出现什么特别安排的活动我都要完成。而节目组又是一定会为难嘉宾的,这才是看点,这才会有收视率。
不过,在看见下一个环节上进鬼屋的时候,我长松一口气,这对我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现在轮到那两位男士开始崩溃,并且看木兔的肢体动作已经想着四处逃窜了,导致节目组不得不派出几个工作人员把他抓获,这幅场景真的很像把不愿意打针的巨型狗拖进医院,狗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凄厉的哀嚎。
宫侑则是强装镇定,但是一直在和节目组念叨,说些“没听说过这种环节”“我不怕,我只是担心我的形象”之类的话。
我和信高各自顶着冰霜般冷酷的死鱼眼,毫无畏惧。
导演非常满意宫侑和木兔的表现,非常热切并且无情地把两人给赶进了鬼屋。
“跟在我们后面吧。”信高于情不忍。
木兔完全不觉得自尊心受损,大喊着:“感谢!”
“高山,信高,还有我可以抓着你们两个吗?”
“……不可以,你去和宫侑互相牵着手吧。”
“我才不要!”
“诶,为什么小侑侑?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吧?”
我不知道只是个鬼屋有什么好安全不安全的,说到底都是假货,而且还有节目组大批人在后面跟着。不过看木兔这两腿发抖的样子我担心他会在逃跑的过程中平地摔,然后光荣扭到脚。
总之,我和信高走在前面,木兔和宫侑保持一个纠缠的姿势跟着后面,想要互相保护,可惜其实是卧龙凤雏,关键时刻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不得不说,节目组找的这个鬼屋的布景很精致,氛围也不错。
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灭,惨白的光线勉强照出墙面上剥落的壁纸,露出底下暗褐色的霉斑,像凝固的血迹。不远处居然有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潮湿的铁锈味,卷起地上的纸屑,在脚边发出“沙沙”的轻响。我想居然连打风机都准备好了。
突然,头顶的吊灯晃了晃,垂下的电线“吱呀”作响,“啪”地一声彻底熄灭。木兔和宫侑猛然互相抱紧,整个人都被吓着抽搐了一下。
黑暗里,不知何处传来女人的低啜,断断续续,像贴在耳边又像远在走廊尽头,同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两步,踩在地板上的闷响越来越近,却始终看不到人影。
“啊!!!!”木兔发出凄厉的喊叫。
“有人在抓我的脚踝!”
木兔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整个人像被烫到似的往前弹,然后嗷呜嗷呜叫着,一股脑往前跑,结果差点在拐角撞上虚掩耷拉着的门,这导致信高的教导主任系统被启动。
“喂,不要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我们还要参加比赛呢!”信高焦急并且下意识地跟上木兔。
“诶?等一下……”
我因为觉得很麻烦,所以那个瞬间脚步没动,不想要去追木兔,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劲,现在这副境地为什么这么眼熟。
特别是身后的宫侑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也发出一声尖叫,贴着墙缩成一团。
我回头,和他大眼瞪小眼。可能是因为我脸色不太好看,宫侑立刻做投降状,辩解说他绝对不会托我的后腿,并且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节目组一半的人配合着木兔和信高,和他们一起先走了,剩下的一小部分还在跟拍我和宫侑。我觉得越来越心累,打算还是先找到出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