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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顶饱(第1/2页)
将金银花用干净的麻布包好，又给张涟漪理了理衣襟，沈音才牵着小姑娘的手，下了山。
遇上遇到两个挑着担子的农妇，沈音打听了一番，听到今日赶集，热络的跟着农妇们一起走到了集市。
远远的，就看见前方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在一处，热热闹闹地漫过来。
“新鲜的金银花嘞——刚从山上摘的，清热去火，熬水喝最管用！”沈音清了清嗓子，声音亮堂，带着股不卑不亢的劲儿。
她走得慢，眼睛扫过路边的摊位，都是些寻常东西，有自家编的竹筐背篼，锄头把，扫帚，也有自家种的土豆，红薯一类的。
还有鸭蛋，鸡蛋，土鸡，土鸭。猪肉摊也有，小小的，案板上的肉没几块，也没什么人上去问价，粮店，小饭馆也有。
柳烟儿跟在后面，看着沈音像个市井妇人般吆喝，嘴角撇得老高：“夫人，你真是越发没出息了，当年何等风光，如今竟要沿街叫卖这些野花。”
“真是丢尽了张家的脸面。”她声音不大，却故意让旁边几个孩子听见，想要让孩子们也帮腔。
沈音头也没回，只淡淡道：“那你就守着你的脸面填饱肚子吧，没人拦着。”
柳烟儿一噎，顿时哼哼起来：“我再怎么饿肚子，也比夫人你丢人现眼强。”
沈音脚下顿住，冷不丁扭头，“你闭不上嘴了是吗？要我帮你吗？”
柳烟儿‘唰！’得捂住脸颊，瞪眼凶：“这里全是人，你不能打我！”
沈音：？？？
意思是，没人的地方就能打了？
神经病吧？还吃耳光吃上瘾了啊？沈音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叫卖。
张涟漪一手攥着沈音的衣角，也帮着一起喊，只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多少有点腼腆，声音也小小的。
张文容、张文丛、张文优，三人像搬家蚂蚁地跟在后头，好奇地东张西望，他们还是第一次来这种乡下集市。好多东西，都是他们在京城没见到过的。
落在后面的张松白，远远缀在最后头，听见柳烟儿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摸了摸自己破旧的袖口，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周围，生怕这里有人会认出他。明明这里远离京城，可他还是怕。
见路边有棵老槐树，张松白赶紧往树影里一站，背对着集市缩成一团。
谁能想到，昔日堂堂宰相，竟会落到躲在树下，连妻儿沿街叫卖都不敢露面的地步？他只觉得面子里子丢光了，盼着沈音快点卖完，好赶紧离开这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大姐，你这金银花怎么卖？”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婶，伸手拨了拨沈音布包里的花，“看着倒新鲜。”
“全部二十五文，一口价。”沈音麻利地回话，这是她打听来的最合适价格。
怕对方不要，她又补充道，“这是今早刚摘的，没沾半点土，您回去晒干了存着，或是现在就泡水，都划算。”
“这位漂亮的姐姐，”张涟漪笑眯眯的，宛如春日的太阳，晃得人眼花。
一声‘漂亮的姐姐’哄的那婶子顿时笑了，低头与张涟漪对视，“你在叫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