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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小型剑胚维稳仓库，靠近废弃区。里面存放的大多是未稳定的次级剑胚，能量极不稳定。”他脑海中闪过苏瑶记忆碎片中某个被标注为“危险”、“易爆”的区域，“如果那里出事，引发的能量泄漏和连锁爆炸，足够让他们乱上一阵了。”
这个计划大胆而疯狂，几乎是踩着刀尖跳舞。
“那个仓库的守卫情况呢？”潜行者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干涩，却切中要害，“就算再偏僻，也不可能无人看守。”
“我知道一条通风管道，或许能避开正面守卫，直接通到仓库内部。”燕尘根据记忆和经验判断道，“但进去之后，如何制造爆炸，如何脱身…”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右臂上，意思不言而喻。
需要力量。需要足够强大、足够狂暴的力量去瞬间引爆那些不稳定的剑胚，并且能在爆炸和随之而来的围捕中杀出一条血路。
需要…蚀骨剑骸的力量。
据点里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是以身饲虎，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冒险。
疤脸的独眼死死盯着燕尘那只异化的手臂，又缓缓抬起，看向他的眼睛。
“你想清楚了？”疤脸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那玩意…碰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回来的，可能就不是你了。”
他指向外面那些异化程度极深、几乎失去神智的成员。
燕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那些麻木的身影，听到他们无意义的嗬嗬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但他又看到了小石头苍白恐惧的小脸，看到了周围幸存者眼中那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火光，听到了脑海中苏瑶那充满恨意的呐喊，感受到了右臂那无时无刻不在的、催促他去破坏去毁灭的悸动。
逃避和隐藏，换来的只是缓慢的死亡和更深的绝望。
或许，唯有拥抱那毁灭性的力量，才能搏出一线生机。不是为了伟大的目标，只是为了眼前能看到的、想要守护的那么一点点东西。
他缓缓点头，动作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
“我需要知道关于它的一切。”燕尘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每一个细节。越详细，我活着制造混乱、并且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疤脸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息之久，仿佛要最后确认他的决心。
终于，他猛地一挥手，铁钩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光。
“好！”他低吼一声，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潜行者，黑牙，你们带几个人，立刻去确认那条维护通道的情况！尽可能清理障碍，但别打草惊蛇！”
“阿手，你去工匠那里，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撬锁的工具，炸药如果还有的话也带上！”
“婆娘，”他看向那个刚刚崩溃哭泣的女人，“你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牢房的结构和锁的类型，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有用！”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原本被绝望笼罩的据点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老马，虽然疲惫不堪，却再次挣扎着运转起来。人们奔跑起来，传递消息，准备装备，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悲壮的、赴死般的紧张感。
疤脸最后看向燕尘，独眼中情绪复杂。
“你，跟我来。”他转过身，走向那帆布帘后、更幽深的角落，“关于那鬼东西…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记住，”疤脸背对着他，声音沉闷地传来，“这不是力量，这是诅咒。但你如果非要碰它…那就别辜负了它带来的‘毁灭’。”
燕尘沉默地跟上，小石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也想跟着，却被燕尘轻轻推开。
“在这里等我。”他低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小石头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却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乖乖地松开了手，站在原地，看着燕尘和疤脸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帆布之后。
计划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朝着未知而残酷的方向，疯狂地碾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