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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是暗礁?!”阿九惊叫出声,声音在绝对寂静的迷雾中显得格外刺耳。
老船夫脸色骤变,侧耳倾听,猛地摇头:“不对!这动静……是活的!是大家伙!”
他的话音还未落!
哗啦啦啦!
船身右侧的浓雾猛地被一股巨力破开!一条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布满着暗青色苔藓和古老藤壶的恐怖触手,如同来自深海的复仇魔神,携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息,从迷雾中悍然砸落!
那触手粗壮得需要数人合抱,表面湿滑黏腻,巨大的吸盘开合间,露出里面惨白森然、如同倒钩匕首般的狰狞骨板!一股蛮荒、暴虐、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的深海压迫感,瞬间将整条小船死死笼罩!
“是深海巨妖!是主公体内鼎心的力量把它吸引过来了!”白衣面具人失声喝道,长剑瞬间出鞘,清冷的剑芒暴涨,化作一道匹练,疾斩向那碾压下来的恐怖触手!
锵!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剑光斩在触手上,竟只爆起一溜刺眼的火星,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白痕!这怪物的防御力简直变态!
触手仅仅是微微一顿,便以更加狂暴的姿态继续砸落!眼看就要将这叶扁舟连同上面所有的人一起拍成碎片!
“给老子滚开!”霍斩蛟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震天咆哮!黑甲下的肌肉瞬间坟起,他竟是不闪不避,猛地蹬踏甲板,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手中那柄饱饮鲜血的战刀裹挟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惨烈煞气,以力劈华山之势,悍然劈向触手最为肥厚的中段!他无法“嗅”到这怪物的气运弱点,只能凭借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战斗本能,攻击它最可能吃痛的部位!
轰!
刀锋与坚韧无比的触手悍然碰撞!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霍斩蛟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沿着刀身疯狂涌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重重砸在船舱壁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险些背过气去!
但那巨妖的触手,也被这凝聚了万千亡魂煞气的一刀,劈得猛地向下一沉!表皮被斩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墨绿色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血液如同瀑布般喷溅而出,将甲板腐蚀得“滋滋”作响!
“呜嗷!”迷雾深处,传来一声低沉却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嘶鸣,显然受了不轻的创伤!
这一下,仿佛是捅了马蜂窝!
更多的恐怖触手从四面八方迷雾中疯狂探出,如同群魔乱舞,疯狂地拍打、缠绕向摇摇欲坠的小船!整条船顿时如同暴怒海神手中的玩具,被抛起、砸落,随时都可能散架解体!
船夫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拼命操控着船只,在触手攻击的缝隙间艰难地闪转腾挪,每一次都惊险万分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白衣面具人剑光纵横,如同银蛇乱舞,却只能在触手上留下道道白痕,难以造成实质性的重创。
阿九拔出短刃,死死护在昏迷的温晚舟和苏清晏身前,小脸煞白,却寸步不让。
霍斩蛟挣扎着爬起,咳出一口血沫,眼神狠厉如狼,还要再战!
而就在这时,因船只的剧烈颠簸和外界那恐怖巨妖带来的、令人窒息的气机刺激,沈砚胸口那刚刚被勉强压制的鼎心,如同被浇上了热油的烈火,再次疯狂地躁动起来!暗金色的光芒猛然爆发,穿透他的衣衫,甚至穿透了这浓稠的七彩迷雾,如同一盏明灯,为黑暗中的掠食者指引着方向!
那深海巨妖仿佛被这纯正而狂暴的“山河鼎”气息彻底激怒(或者说,是源自本能的贪婪吸引),发出了更加狂暴、更加迫不及待的嘶鸣!所有正在攻击船只的触手猛地一滞,随即齐齐调转方向,如同无数根来自地狱的索命长矛,朝着光芒源头——沈砚所在的位置,猛刺而下!誓要将他连同那诱人的力量源头一起,彻底拖入无尽的冰冷深海!
“主公!!”霍斩蛟眼睁睁看着那无数条恐怖的触手遮天蔽日般刺向沈砚,自己却被另一条横扫过来的触手逼得无法靠近,只能发出绝望而不甘的怒吼!
眼看沈砚就要被那恐怖的触手丛林彻底淹没,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数道尖锐至极的破空之声,如同死寂中的惊雷,骤然从迷雾深处传来!
那并非金属箭矢,而是几根打磨得极其光滑、闪烁着淡淡莹白光泽、仿佛带有某种神秘力量的骨矛!这些骨矛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精准无比地、几乎是同时射中了最前方几条触手最敏感的尖端!
扑哧!扑哧!扑哧!
看似粗糙原始的骨矛,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专破坚甲的穿透性力量,竟然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巨妖那连利剑都难以斩开的坚韧表皮,深深扎了进去,直没至柄!
被骨矛刺中的触手,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灼烧,又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克制的毒素,猛地痉挛着收缩回去,剧烈地甩动翻滚,墨绿色的血液疯狂飞溅!
紧接着,一个清亮、带着奇异古老口音、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少女声音,穿透层层浓雾,清晰地回荡在死里逃生的每一个人耳边:
“何方妖物!胆敢在‘方壶’圣域撒野!惊扰金乌圣岛安宁!”
随着话音,一艘造型奇特的狭长船只,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迷雾中滑出。船体似乎由某种巨大的、洁白如玉的不知名兽骨和深色木材混合打造而成,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船首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的三足金乌图腾,那双鸟眼似乎由某种红色宝石镶嵌,在迷雾中闪烁着幽幽光芒。
船头上,伫立着几道身影。
为首者,是一名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肤色是健康活力的小麦色,五官深邃明艳,如同阳光照耀下的热带果实,野性难驯,靓丽夺目。她穿着一身极其利落的、由某种闪烁着细微银光的鱼皮和色彩斑斓的贝类编织而成的短衣短裤,大胆地露出紧实有力的手臂和修长矫健的双腿。手腕和纤细的脚踝上,戴着好几串由各色奇异珊瑚、玲珑兽牙和打磨光滑的小巧贝壳串成的链子,随着她细微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在这死寂的雾海中格外清晰。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如同海藻般浓密微卷的长发,竟是如同最深海洋般的湛蓝色!而她那双此刻正锐利扫视过来的眼睛,亮得惊人,瞳孔深处仿佛跳跃着阳光穿透海面时形成的、碎金般的光芒!
此刻,她正手持一柄同样材质的、造型古朴优美的骨制长弓,弓弦仍在微微颤动,显然刚才那精准无比、威力惊人的骨矛正是出自她手!她身后,站着几名同样装扮、气息精悍沉稳的男女,正用冰冷而警惕的目光,审视着那兀自因痛苦而翻滚的深海巨妖,以及沈砚他们这艘破烂不堪、几乎解体的外来小船。
那深海巨妖似乎极其忌惮这突然出现的少女以及她所代表的势力,发出几声混合着痛苦与不甘的低沉嘶鸣,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浓雾深处,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被搅得更加混乱的迷雾和空气中弥漫的腥臭气息。
致命的危机,竟就这般突兀地解除了。
小船上,劫后余生的众人惊魂未定,喘息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那艘神秘的骨船和那位蓝发少女身上。
少女的目光锐利如鹰,快速扫过小船上的惨状: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温晚舟,神魂受损蹙眉沉睡的苏清晏,最后定格在浑身闪烁着不稳定危险金光、情况显而易见的沈砚身上,她的眉头越蹙越紧。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唯一还站着且气质不凡的白衣面具人身上,用那带着古老悠远口音的官话,清晰地质问道:
“外来者?报上你们的身份!为何会持有我族巡海祭祀的‘巡雾角’,擅闯我族圣域?”
她的骨弓微微抬起,闪烁着寒芒的箭尖似有意似无意地指向气息极度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沈砚,那双碎金般的眼眸里充满了审视与毫不掩饰的警惕。
“还有,他……”
“他身上那股快要毁灭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