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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三条被子都给你们大嫂了，你们过去拿吧，一人一条，都是妈的念想。”小婶子说完，又忙着找剪刀去了。
二弟媳和三弟媳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她们刚才听大嫂喊的时候，还以为只有两条被子，怎么小婶子说是三条？
两人加快脚步走到大嫂家，一进门就看到葛汝正坐在炕沿上，面前放着两条叠好的被子，一条是灰色粗布的，另一条是浅棕色带补丁的。
“大嫂，我们来拿被子了。”三弟媳率先开口，眼睛却在屋里扫了一圈。
葛汝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指了指炕上的被子说：“嗯，就这两条，你们俩拿去吧，自己挑一条。”
“大嫂，”二弟媳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刚才我们在路上碰到小婶子了，她说妈留下了三条被子，怎么到这儿就剩两条了？”
葛汝心里一慌，但嘴上还是硬着：“哪有三条？就两条啊，小婶子年纪大了，怕是记错了。”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弟媳也沉下了脸，“妈就留下这几条被子，又不值什么钱，你至于藏起来一条吗？这么一件小事，你也值得撒谎骗人？”
“我没藏！”葛汝提高了声音，梗着脖子反驳，“你们不信就自己找，看能不能找出第三条来！”
她这话一出口，二弟媳和三弟媳也来了气，当下就在屋里翻找起来。衣柜、箱子、床底下，都翻了个遍，最后，二弟媳在衣柜最里面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一拉，那条蓝底碎花的被子就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二弟媳把被子扔到炕上，声音里满是愤怒。
葛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她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引来了好几个在家门口纳凉的街坊。大家本来就爱凑个热闹，听说是肖家分被子闹了起来，都纷纷围了过来，扒着门框往里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啧啧，真是没想到，葛汝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
“就是啊，一条旧被子而已，至于吗？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肖家这几年本来就不怎么和睦，这下好了，又添了新疙瘩。”
肖何原本在屋里歇着，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赶紧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又听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葛汝，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怎么能……”
葛汝被公公这么一瞪，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二弟媳和三弟媳见肖何出来了，也不好再继续闹下去，只是冷哼了一声，各自拿起一条被子，扭头就走。
院子里的街坊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渐渐散去。只剩下肖何站在原地，望着那条蓝底碎花的被子，心里五味杂陈。母亲尸骨未寒，家里就因为这么一条被子闹成这样，他这个当大哥、当公公的，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啊？
夕阳的余晖透过院墙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