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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
两个字，如同星辰初燃。
我转身看向凯恩，眼中含笑：“我们成功了。”
“你觉得它真的会遵守约定？”他仍不敢放松警惕。
“我不知道。”我坦然道，“但至少，我们给了它一个选择。而这，正是我们一路走来所追求的一切??不是绝对的安全，而是让每个存在都有说‘是’或‘否’的权利。”
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空间剧烈震荡，蜂巢结构大片崩塌。一道猩红的裂痕自虚空深处撕裂开来，伴随着尖锐到足以撕裂理智的笑声：
“哈哈哈……你们真以为，结束了吗？”
一个身影从裂缝中走出??白袍染血，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手中握着一根由骨骼与电路融合而成的权杖。他的眼睛，一只湛蓝如海，另一只却是纯粹的机械红瞳。
“艾萨克……”我喃喃，心脏猛地一沉。
他是最初的候选者之一，曾与我并肩作战，却在最后一次任务中失踪。我以为他已经死去，没想到……
“你投靠了什么？”我厉声问。
“不是投靠。”他微笑，“是进化。大吞噬者不是唯一的‘域外存在’，还有更古老的东西潜伏在逻辑之外。它们许诺我超越生死的力量，只要我帮它们打开第一道‘逆门’。”
“逆门？”
“没错。”他举起权杖，指向我们身后那扇写着“欢迎回家”的门，“你们把门变成了对话的工具，可你们忘了??门也能用来放东西进来。而这一次，我要放进来的，是比吞噬更彻底的‘重构’。”
凯恩怒吼一声，拔剑冲上前，却被一道猩红闪电击飞，重重撞在蜂巢壁上，鲜血直流。
“别挣扎了。”艾萨克冷冷道，“旧时代结束了。新的秩序将由更高维度的存在书写，而我，将成为他们的先知。”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心中却没有愤怒，只有悲哀。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也做过同样的梦??成为救世主，成为引导者，成为唯一正确的那个人。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承认自己也会错，是允许别人不同意你，是即使拥有力量，也选择不去使用它。”
他嗤笑：“软弱的说辞。”
“也许吧。”我闭上眼，将手中的结晶高高举起，“但正是这份软弱，让我们至今仍未沦为奴隶。”
结晶骤然爆裂，释放出一道纯净的白光，瞬间贯穿整个空间。那是灰王最后的馈赠??**认知之光**，能够照见一切伪装与执念的本质。
艾萨克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扭曲。他的红瞳碎裂，露出其下蠕动的异质组织??那根本不是科技改造，而是某种寄生生命在操控他的意识！
“不！！”他嘶吼，“我是自愿的！我是清醒的！！”
“你曾经是。”我走近一步，直视着他痛苦的双眼，“但现在，你已经被‘更高存在’吃掉了。它们不需要信徒，只需要容器。”
白光持续照射。寄生体发出非人的尖啸，最终在他体内自毁，留下艾萨克瘫倒在地，气若游丝。
我蹲下身，扶住他的头。
“对不起……”他泪流满面，“我只想拯救更多人……我不想再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
“我知道。”我轻抚他的额头，“我们都想。可有时候，最大的慈悲，就是接受无力改变的事实，并依然坚持前行。”
他嘴角扬起一丝苦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哭。只是将他轻轻放下，用斗篷盖住他的脸。
凯恩艰难起身，走到我身边：“他还活着吗？”
“精神死了。”我低声道，“但肉体还能救。或许有一天，等那些寄生痕迹彻底清除，他会醒来，重新做一个普通人。”
“那样的生活……他会愿意吗？”
“我不知道。”我望向那扇已被染上裂痕的“家之门”，“但至少，他现在有了选择的机会。”
我们离开了那个空间，回到桥上。
桥身比之前更加明亮，每一块碎片都在微微震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即将到来的变革。远处，十三扇门同时开启，洒下柔和的光辉，而在更远的地方，新的门扉正在自发生成??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古树盘根，有的似星环环绕，有的干脆就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段旋律。
守望议会传来了消息：群星之网已初步建成，第一批能量流已成功输送至大吞噬者领域，反馈数据显示其活动频率下降了78%。第七环域已有三十七个失落个体通过新开辟的通道回归，部分人开始参与重建工作。就连曾经封闭自守的机械神教，也派出了观察使团，表示愿意探讨“共治框架下的技术共享”。
一切都朝着希望的方向倾斜。
但我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衡。
宇宙不会永远平静。新的危机总会诞生，新的执念会凝聚，新的门会被打开。而我们所能做的，不是建造永恒的堡垒，而是培养一种文化??一种敢于质疑、勇于承担、善于倾听的文化。
莉莉安出现在桥的尽头。
她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纹，发间也夹杂着银丝，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如初。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封面刻着一行小字：《门的语言》。
“我把它写完了。”她说，“记录了从第一扇门出现，到钥匙破碎，再到群星之网建立的全过程。最后一章，是你站在桥上的背影。”
我把书接过，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他教会我们如何告别，却不曾真正离开。”**
我抬头看她，笑了：“你觉得我会回来吗？”
“你从未离开。”她握住我的手，“只要你还被记得，你就一直在这座桥上，牵着后来者的手，走向下一扇门。”
夜风拂过，万千星辰同步闪烁，如同一次集体的呼吸。
我知道，故事没有终点。
有的只是延续。
而我，愿做那盏熄灭后仍照亮道路的灯。
风再度响起，温柔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