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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铺展在他们脚前,如一条流动的银河,无声地指引着方向。所夜之站在裂隙边缘,指尖轻触那层薄如蝉翼的空间膜,感受到其中传来的细微震颤??不是痛苦,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渴望的波动,像是某个存在正透过世界的缝隙,凝望着他们。
“这次不一样。”她低声说。
戈薇走近她身旁,目光落在那片微微泛光的裂隙上。“你感觉到了什么?”
“她在等我。”所夜之闭上眼,一缕记忆自深处浮现:一个女人站在雨中,手中握着一把断刃,背影单薄却倔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却又熟悉得如同呼吸。“那个‘反派’……我的父亲,并非天生邪恶。他是被一个人塑造出来的。”
犬夜叉皱眉:“你是说,他也有源头?”
“所有悲剧都有起点。”所夜之睁开眼,金瞳映出星尘流转,“而这一次,我们要追溯到一切开始之前??在他成为‘毁灭者’之前,在我尚未出生之前,在命运还未写下第一行字的时候。”
三人踏入裂隙。
光影翻转,天地倒悬。
当视线重新清晰时,他们置身于一座古老的城市。青石街道蜿蜒延伸,屋檐下挂着铜铃,风过处叮咚作响。天空是淡淡的灰蓝色,似晨非晨,似暮非暮,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街巷空无一人,唯有远处传来琴声,幽怨婉转,像是一封未曾寄出的信。
“这里……”戈薇环顾四周,“没有现代痕迹,也不像任何已知的历史时期。”
“这是‘记忆之城’。”所夜之轻声道,“存在于因果之外,只收录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情感与事件。每一块砖、每一道门后,都藏着一段被封印的真实。”
犬夜叉握紧斗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所以我们要找的人,就藏在这里?”
“不。”所夜之摇头,“他不是藏,而是被困。他的心被自己的选择锁住了。”
她迈步前行,脚步踏在石板上却没有声音,仿佛她的存在本身正在被这座城市同化。戈薇和犬夜叉紧随其后,穿过一条条寂静的长街,最终停在一座庭院门前。
门扉半开,内里是一座荒废的宅院。枯井旁立着一棵樱花树,花瓣早已落尽,只剩光秃的枝干伸向天空。正厅中央摆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封信,信封泛黄,边缘焦黑,像是曾被火焰舔舐过又强行复原。
所夜之走上前,手指悬停在信上方,却没有去拿。
“这是我母亲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重量,“但她没能送出。因为在那天之前,他就已经……彻底变了。”
“为什么?”戈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从一个人变成了怪物?”
所夜之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拂过信封。刹那间,整座庭院爆发出强烈的记忆回响??
画面展开。
年轻的男子坐在灯下,面容清俊,眼神温柔。他手中拿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守”字。窗外春雨淅沥,屋内炉火微红。他正在写一封信,笔迹工整而深情:
【若此生可择,我愿为良人,执子之手,共看山河静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女子推门而入,披着湿漉漉的斗篷,发丝贴在脸颊上。她是所夜之的母亲,但比记忆中的模样更年轻,眼中还带着少女般的光芒。
“你终于回来了。”男子起身迎她,替她解下斗篷。
“我去了边境。”她喘息未定,“他们……他们杀了村子里的所有人。三百七十二口,连孩子都没放过。而下令的,是你父亲的亲卫队。”
男子脸色骤变:“不可能!父亲一直主张仁政,绝不会……”
“证据在我手里。”她将一卷竹简放在桌上,“血书名单、军令印鉴、还有目击者的供词。这不是误会,是清洗。他怀疑我们这一支血脉有异心,所以先下手为强。”
男子颤抖着翻开竹简,一页页看过,手指逐渐发白。最后,他抬起头,声音沙哑:“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离开。”她握住他的手,“跟我走。我们可以隐姓埋名,去远方生活。只要你还在,我就还有希望。”
他沉默良久,最终摇头:“如果我走了,谁来阻止他继续杀人?如果我不站出来,岂不是默认这一切合理?”
“可你会死!”她哭喊,“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你只是个文官,没有兵权,没有靠山!”
“正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我才不能逃。”他缓缓站起,将玉佩放入她掌心,“拿着它走吧。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从未后悔爱你。”
第二天清晨,他在朝堂之上当众揭露罪行。
百官哗然,帝王震怒。
三日后,他被削去爵位,流放北境。
五年后,北境暴乱,叛军拥立他为王。
十年后,他率铁骑南下,焚城破庙,血洗皇都。
史书记载:逆子弑父,屠尽宗族,乃天下至恶。
可只有那封未送出的信知道??他曾多么努力地想做一个好人。
记忆消散。
庭院重归寂静。
所夜之跪坐在地,泪水滑落,砸在信封上,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晕。
“原来如此……”她喃喃,“他不是堕落了,而是被世界逼到了绝境。每一次选择善,都被现实撕碎;每一次坚持正,都换来更多死亡。到最后,他只能用极端的方式去终结极端??哪怕因此背负万世骂名。”
戈薇蹲下身,轻轻抱住她。“所以他成了反派……不是因为他想,而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犬夜叉站在门口,拳头紧握,声音低沉:“那你呢?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打算怎么做?”
所夜之缓缓拾起那封信,贴在胸口。
“我要见他。”她说,“不是以女儿的身份去责备,也不是以救世主的姿态去审判。我要告诉他??我没有恨你。我理解你。而且……我来了。”
星尘再次涌动,裂隙再度开启。
这一次,通往的是最深层的记忆牢狱??囚禁着他灵魂的地方。
那里没有墙壁,没有锁链,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无数个他:少年时捧书微笑的他,青年时怒斥奸臣的他,中年时披甲执剑的他,老年时独坐废墟的他……每一个都在质问另一个:
“如果你当初逃了呢?”
“如果你没揭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