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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着威胁字句，敲打在李季的耳膜上。
李季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最后通牒后，反而松弛了一瞬。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先前因愤怒而赤红的眼眸，此刻竟透出一丝冰冷的讥诮。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太子李承乾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你笑什么？”
李季却不答话，只是伸出一只依旧沾染着些许血污的手，缓缓探入怀中。
李承乾身后的黑甲兵见状，齐齐踏前一步，手中兵刃隐隐作响。
“慢着！”
李承乾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躁动，他倒要看看，这条丧家之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季的手从怀中抽出，一枚巴掌大小，玄铁铸就，雕刻着腾龙祥云的腰牌，赫然出现在他掌心。
腰牌在昏暗巷口折射出幽冷的光。
“太子殿下，可认得此物？”
李季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李承乾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腰牌上的纹饰，那独有的制式。
“陛下亲赐，如朕亲临！”李季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此腰牌，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见此牌者，如见陛下！”
巷口的气氛陡然一滞。
李承乾那张俊美却阴鸷的面庞上，第一次显露出一丝清晰的忌惮。
他死死盯着那枚腰牌，眼神变幻不定。
饶是如此，他身后的黑甲兵依旧没有后退，只是握着兵器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李季将太子那一闪而逝的忌惮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弄。
“怎么，太子殿下？”
“莫非连陛下的腰牌，也不放在眼里了？”
李承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胸口微微起伏。
“李季，你少拿鸡毛当令箭！”
他厉声喝道，试图挽回气势。
“本宫今日要保下卫青，你待如何？”
李季闻言，脸上的冷笑更甚。
“太子殿下，我今日前来捉拿卫青，并非我李季一人之意。”
“而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要卫青为国效力，打造神兵利器，以固我大乾江山！”
“太子殿下难道要为了一个区区铁匠，与陛下的意愿作对不成？”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李承乾的脸上。
太子心中怒火翻腾，一股从未有过的憋屈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这个他从不看在眼里的冒牌货，用父皇来压自己！
这个在他眼中，本该摇尾乞怜的弃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不过，李承乾毕竟是太子，心机城府远非寻常人可比。
怒火只是一闪而逝，他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算计。
“呵呵……”
太子忽然冷笑出声，那笑声阴冷刺骨。
“李季啊李季，本宫倒是忘了，你这条狗，如今倒是得了些许陛下的青睐。”
“只是，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像条死狗一样，被人从王府赶出来的？”
“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被人冤枉，成了大军失败的罪魁祸首，被废了武功，扔进了那黑风矿场？”
他每说一句，李季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眼底的寒意便加深一分。
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啃噬着他的心脏。
面对李承乾毫不留情的揭伤疤，李季只是冷哼一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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