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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盯着那杯茶，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呷了一口。
他不懂茶道，也很少喝茶，但孙哲的茶确实让他微微一怔，入口清冽甘醇，回韵悠长。
孙哲的沏茶手艺看起来极为娴熟，完全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会有的修养。
但他清楚，这种人远比那些粗鄙之徒危险百倍。
孙哲抬起头看向秦枫，眼神依旧沉静如水，唇角微扬，“秦兄弟爽快，竟然敢喝我的茶，果然有点胆识。”
秦枫凝视着孙哲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放下茶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孙少的茶我当然得喝了，估计能喝到你亲自泡的茶的人不多，而且……”
秦枫顿了顿，继续说道：“孙少邀请我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不但不会害我，还要确保我的安全，毕竟孙家的颜面可比我这条命重要多了。”
“哈哈！”孙哲轻笑出声，眼神却骤然锐利，“秦兄弟果然聪慧过人，难怪赵宏远那对蠢货父子会栽在你手里。”
秦枫脸色稍微一沉，却是轻轻一笑，“赵宏远可不是蠢货，他只是不该站在人民的对立面，赵天浩更不该践踏军人的尊严。”
秦枫故意将赵宏远父子的罪行说成是不明智的选择，实则是提醒孙哲，不要为了这对父子与人民为敌。
虽然他跟孙哲今日是初次见面，但已经猜到这个人并不像一个简单的纨绔子弟，此人的背后势力必定深不可测。
“哈哈！”孙哲仍旧大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秦兄弟说得有趣，赵宏远父子确实不该与人民为敌，特别是赵天浩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竟敢招惹秦兄弟，践踏令尊的一等功勋章，实在是罪有应得，对此，我代表孙家，向您及其家人表示歉意。”
道歉？
而且代表孙家道歉！
这让秦枫心里为之一振，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孙家在京都的分量，但沙振金说过，孙家在京都根深叶茂，势力极为庞大，触角遍及各界。
此刻孙哲却代表孙家向他道歉，无疑是在释放一种姿态——孙家和赵天浩绑在了一起。
“孙少的歉意，我心领了。”秦枫语气不变，“但道歉解决不了问题，赵天浩触犯的是国法，需要接受的是国法的审判，孙少能代表孙家，我代表不了国法。”
孙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明白，法律是准绳。但秦枫兄弟，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社会里，有些事，并非只有黑白两面，赵天浩再不堪，他是孙家的外孙，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家族的脸面，有时候……也是一种需要维护的‘秩序’。”
他话锋一转，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声音压低了些：“说实话，我个人非常厌恶赵天浩的所作所为，他愚蠢、狂妄，仗着家里的势胡作非为，简直就是家族的耻辱。我姑妈过于溺爱，我爷爷年纪大了，有时也难免心软。很多时候，我也很无奈。”
“所以……”孙哲看着秦枫，眼神显得很“真诚”，“我的提议是，把他交给我。我以孙家的名誉担保，他会受到远比牢狱更严厉的、永久的‘禁锢’和‘惩戒’，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这样，既维护了法律的实质正义，也保全了家族必须维持的体面。对你，对受害者，对所有人，这都是代价最小、结果最好的选择。何必非要让一件肮脏的事情，闹得举国皆知，让所有人都难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