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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安单手拖着肚子，即使肚子现在还是扁平状，让人看不出她怀孕。
顾母顷刻接上：“她是安安，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王婷。”
“王婷她配吗？”
顾母最后一句话说的恶狠狠。
顾安身体轻微晃了下，开口是麻木的配合：“就是。”
王婷，一个只知道在漫山遍野跑的女孩，生活轨迹就像那些山野小草，随便被人一踩就踩死。
她也是没想到还有人能提起这个名字。
“要做亲子鉴定吗？”
亲子鉴定最容易蒙混过去，当年爸妈没本事不也瞒混过来。
“做什么亲子鉴定，安安找回来时已经做过亲子鉴定。”
拐卖那段日子，是所有人不愿回想的日子。
顾安找回来后，大家对拐卖日子只字不提。
顾母担心牵连到顾安情绪，她现在还怀着孕，摆手赶紧让司腾走。
“现在走，我就不报警。”
“岳母，到现在你都没有搞清状况。”
“这座别墅我买了。”
司腾说的轻巧，震惊所有人。
纪宁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男人身上，刚才的话已经很惊讶，顾安不是顾安，她没想过，可是这栋别墅顾家人住了快四十年，他买了？谁卖给他……
纪宁拽了拽司腾胳膊，想让他别开玩笑，一辆跑车停下，她看见顾思源。
“妈，司董说的是事实，是我把这套别墅卖给司董的。”
顾母愣住，顾安目光落在顾思源身后两人身上。
那两人不会是医生吧……
“你傻了是吧！”顾母提了好几口气，走上前，手抬起，要给顾思源一巴掌。
顾思源挺着脸，不躲，一副你要打就打的倔强死出。
顾母目光发狠，散着毒光，可最后那巴掌也没有落下。
“阿源，是公司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缺钱跟爸妈讲，爸妈会给你想办法的。”
“公司运营一切正常，今年利润有望是去年的一倍。”
顾思源单纯就是想买房子。
顾母的气差点没提上来，顾安及时扶住顾母。
“阿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赶不是顾家的人出去。”
顾安心一颤，顾思源知道了？
不行，没有确凿证据前，她要稳住，她当了这么多年的顾安，她就是顾安。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顾母眼眶里都有泪，声音哽咽。
“妈妈。”顾思源声音停顿，很快，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再次出声，声音坚定有力。
“妈妈，她不是我们的大姐，大姐死在出村子的前一天。”
顾母脑袋轰轰的。
“她是王婷，是王婷！”
“这些年来我们不但认错人，还害死我二姐！”
顾思源几步上前，一手拉着顾母一手拉着顾安，双手朝相反方向用力，要把两人拽开。
然，顾母接受不了顾思源的话，顾安死抱着顾母。
“不能强拉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顾安捂着肚子，急喊道，“我肚子疼，好疼。”
顾思源分开两人的手停顿下，再度用力要将两人分开。
厉缝许到了。
纪宁眼瞅着厉缝许赶到顾安身边，笑地发冷。
“如果不想看，可以先进别墅。”
司腾握紧她的手，要把她往别墅里带。
纪宁用另外一只手摁住他的胳膊。
“不，我就要在这里看。”
她就要看她妈妈怎么护着顾安，越看着她心就越坚硬。
这种清醒是靠自我自残得来。
司腾一秒理解纪宁的心思，如果这样，他不也是伤害了她吗。
男人伸手捂住纪宁眼睛。
快要到晌午，阳光有些炽热，纪宁穿了个衬衫裙，胳膊被太阳烤的暖洋洋。
身上是暖的，世界是黑的，还是挺有不一样的感觉。
纪宁没有拉开男人的手，听着他们的争吵声。
顾安看见厉缝许，语调委屈喊着：“老公。”
顾思源也怕厉缝许真的帮顾安，她可以说是杀害大姐二姐的凶手。
“我是来办离婚协议的。”
厉缝许身后还跟着民政局的人。
离婚冷静期是过，顾安以独自里的孩子威胁，厉缝许爸妈知道顾安怀孕后，说什么也要顾安生下孩子在离婚。
现在，顾安可能是杀人凶手，厉家断然不能有这么个儿媳妇。
“顾小姐，请您签字摁手印。”
顾安不签不摁：“厉缝许，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纪宁听着顾安喊声，嘴角嘲讽一笑，她还有脸要求别人有良心。
“这次没有给你选择。”厉缝许说着，目光看向纪宁，司腾身体往前，挡住厉缝许目光。
司腾身高，还挡住纪宁的阳光。
咦，她又拽了拽司腾。
司腾没有回头没有动，纪宁就更使劲拽了下。
“老公。”
“你看不见厉缝许，也要看厉缝许是吧。”
男人咬着牙，字从唇间蹦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你挡住我阳光了。”
纪宁凭感觉指了指右上方的阳光。
司腾心情轻松起来，得意冲着厉缝许挑衅一笑，身体转到纪宁左手边。
“你在笑吗？”没有视觉，听觉变得灵敏。
司腾脸上明明在笑，嘴上说没有。
那边，顾安不同意，厉缝许碰都不想碰她，他冲着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上前摁住顾安的手。
顾安边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边喊着妈妈。
顾母对顾安倾注多少，她知道。
“不要这么对待我的女儿。”
顾母扑腾着上前，顾思源拦住她。
“妈，这不是大姐。”
“怎么不是你大姐，就是你大姐。”
顾母急的都去拍顾思源背。
顾思源知道说不清楚，只能把顾母往旁边带。
顾安签完名字，有摁上手印，离婚正式生效，她也失去反抗的力量。
女人无助望着顾母，顾母眼角流出心疼的眼泪。
“妈。”
叫的那么无力，就像刚回到家，不敢叫她妈妈时的样子。
“她就是我的女儿顾安，不用做亲子鉴定！”
顾思源烦地啧一声，他妈什么时候能醒悟。
“既然岳母不想面对现实，那岳母和顾安一起走吧。”
场面眼看僵住，司腾出声。
“阿宁，闹剧结束了，里面应该搬好了，我带你进去看看。”
厉缝许看见纪宁很放心拉住司腾，司腾带着她往别墅内走。
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现在对他这么信任吗。
以前，司腾站的位置是他站的位置。
厉缝许脚步往司腾纪宁方向走，顾思源拦住他。
“大姐夫，还是不要去打扰二姐他们了吧。”
厉缝许对上顾思源眼神，明白顾思源知道纪宁就是顾眠，那既然知道，就更应该知道阿眠喜欢的人是他。
厉缝许还要争辩。
顾思源：“大姐夫，您那个时候没有护住二姐，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二姐身边？”
“我们都没有资格，我们都是罪人。”
顾思源愣住。
“你怎么能叫纪宁二姐，她不是我女儿。”顾母听出不对劲，强调着。
顾思源看一眼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亲妈，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检查报告。
“妈，这是昨天我回家拿的王婷头发做的亲子鉴定，你看看吧。”
最后一次，顾思源希望他妈能幡然醒悟。
昨晚顾思源回来与她亲近是为了这个？
顾安听懂，小跑上前，去抢亲子鉴定。
顾思源举高高，让顾安扑空。
她与顾家所有人血缘鉴定为0.
顾母眼神恍惚下，大脑轰，炸过。
屋内，纪宁站在二楼冲着梧桐树的房间门口。
“走啊，进去看看。”司腾拉着她手，纪宁没有让司腾拉动。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司腾笑着：“我能知道些什么？”
纪宁脸严肃起来，司腾见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模样。
“好吧，就是早上趁你睡觉，跟顾思源打了个电话。”
纪宁想到昨晚做的梦，没有那个梦，她都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顾思源还记得啊。
不对，如果顾思源没有及时说话，她妈那个巴掌就打在她脸上，如果顾思源不说她睡地板妨碍他喝水，她连个台阶都没得下，一直睡地板。
纪宁顿悟，脸上有了温度。
“原来阿源有在帮我，是我傻。”
“我的老婆怎么会傻。”
要怨也只能怨她们欺负阿宁太狠，才让阿宁沉浸在痛苦里，看不清她身边人。
顾眠死后，因司腾原因，她三楼房间纹丝不动上锁。
现在，佣人把三楼她房间的东西重新规整到二楼房间，二楼房间物品包括床都扔出去。
“老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司腾打了个响指，江特助跑上来，送上这栋别墅的房产证。
房产证做了变更，业主是纪宁。
“我现在的名字……”
“就是你的真名。”
纪宁现在知道她身份证怎么来的了，是阿沫托李慕白办的。
“这是你自己为自己选择的人生，我尊重你。”
男人眼睛温清，纪宁眼瞅着就要陷在男人温柔乡里，她及时收回目光。
纪宁坐在她床上，她十三岁离开这个房间，二十年后重新拿回房间归属权。
真像一场梦。
梦都不会这么美好。
纪宁手抚摸着床单，又惊讶于司腾的速度。
她差不多整理出思绪，大概是昨晚醉酒她说了什么，让司腾顺藤摸瓜查到这些。
司腾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从顾思源那里把房产证搞来。
半小时后，顾思源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一杯水。
“妈也真是的，知道顾安是冒牌，怎么还维护着顾安。”
顾思源语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
纪宁听见顾思源声音，起身，司腾抬手示意她不用动。
“你怎么处理的？”
顾思源身上嚣张气焰一消。
他抬头看司腾，又往司腾周围看，没看见纪宁，他还是不放心，走上二楼。
纪宁跟顾思源对视上，顾思源开始装委屈。
“姐，你不能跟我生气，我会安置王婷全然是看在妈份上，我保证妈要是开窍，我就把王婷从公寓里赶出去。”
“老婆，还是我好，我压根不会在意岳母感受。”
顾思源凶瞪着司腾，拜托，那怎么也是他亲妈！
有点绿茶的本事是全用在他身上了，是吧。
纪宁垂头，她是有点能理解她妈做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