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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萧执那双空洞的眼睛，忽然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容景躬身行了一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出王府大门，一阵夜风吹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笼罩在黑暗中的府邸，心中第一次，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产生了一丝敬畏。
能让萧执这样的男人，爱到如此地步的女人。
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惜，斯人已逝。
幽州的这场戏，怕是要提前散场了。
慕容景搀扶着遍体鳞伤的云燕，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人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满院的缟素和死寂。
“这……这是怎么了？”云燕的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个负责洒扫的老仆人见到他们，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哽咽着说：“云燕姑娘，你……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她……夫人她投河了！”
“轰——”
云燕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你说什么？”她一把抓住那个老仆，“你再说一遍！夫人怎么了？！”
“五皇子……五皇子带人逼上门，夫人她……她为了不拖累王爷，自己跳了护城河……”
“不……不可能……”云燕失魂落魄地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夫人不会的……她不会的……”
她猛地推开众人，疯了一样地朝里冲，嘴里凄厉地喊着：“夫人！夫人！云燕回来了！你在哪里啊！”
慕容景脸色煞白，快步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几近癫狂的云燕。
“云燕！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放开我！”云燕在他怀里拼命地挣扎，“都是你！都是你！”
她猛地回过身，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慕容景的脸上。
“为什么要去救我？！你如果不去救我，王爷就不会分心！他就能早一点赶回来！他就能救下夫人！”
“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夫人！”
慕容景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浮起五道清晰的指痕。
“是。”
“是我的错。”
云燕哭喊着，捶打着，直到最后力竭，软软地瘫倒在慕容景的怀里，只剩下低低的、压抑的抽泣。
“王爷。”平元走近一步，拱手禀告：“萧宸派人来传话，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萧执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平元，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找到了吗？”
平元头颅深垂，声音艰涩：“回王爷，护城河水流太急，幽州水师搜了一夜，一无所获。只……只在下游十里外的一处回水湾，捞到了一只……绣鞋。”
那只鞋，他认得。
是前几日，他陪她去逛街时，她一眼就看上的。
鞋面上绣着一株小小的桃花，娇俏可爱，像极了她。
“知道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所有人，收拾行装。明日，回京。”
“王爷！”平元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泣声道，“不可啊王爷！您不能就这么回去！您若是回了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夫人的仇……”
“她的仇，本王自会报。”萧执打断了他的话。
他站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身体有些僵硬，踉跄了一下。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