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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昭月，默默地跟了上去。
出了别院，萧执没有上马车，只沿着落满枯叶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京城最偏僻的一条小巷深处，有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酒寮。
三张半旧的木桌，一个缺了角的泥炉，便是全部家当。
萧执熟门熟路地在一张桌前坐下。
老板是个跛脚的老头，见他来了，也不多话，只默默地烫了一壶最烈的烧刀子，配了两碟茴香豆。
不多时，慕容景也赶到了，他将一件厚实的披风，轻轻披在萧执肩上，才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直到一壶酒见底，萧执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有消息吗？”
慕容景神色一黯，摇了摇头。
“没有。”他压低声音，“三个月了，无影阁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动用了国公府所有的暗线，也尝试了所有我们之间才知道的联络方式，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萧执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是她的安排。”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呵，本王倒是小看了她。这无影阁，刚交到她手上，就真被她给吃干抹净，连点骨头渣子都不给本王剩。”
“王爷，您知道的，苏瓷……她是为了不连累您。”慕容景轻声说。
切断一切联系，将无影阁彻底从他身边剥离。
这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保护他。
看着萧执满脸的落寞，慕容景心中一动，压低声音：“王爷……您是何时知道，苏瓷她……没死？”
“从一开始，就知道。”萧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父仇未报，苏家满门的血海深仇，还差最后一个仇人。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舍得去死？”
慕容景沉默了。
他看着站在萧执身后，同样沉默的云燕。
那张因悲伤而显得越发清瘦的小脸，让他心中一痛。
“王爷，”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萧执，“云燕姑娘……我想求娶她。”
“噗——”萧执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他咳嗽了几声，好笑地看着慕容景，“你知道她的卖身契多贵吗？”
“多贵，我都买。”慕容景答得斩钉截铁。
一直沉默的云燕，此刻却猛地抬起头，她看着慕容景，满眼冷漠。
“我不同意。慕容公子，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她还记着那三个月前的仇。如果不是他执意去救她，王爷就不会分心，夫人就不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
慕容景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心如刀绞。
他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云燕面前。飞快地在她冰凉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
云燕的脑子一片空白，足足过了三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
“现在，有关系了。”慕容景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要对你负责。”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寂静的巷尾。
云燕的手在发抖，眼眶瞬间就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流氓！”
她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