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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元说，这种纸叫‘流金纸’，是城西‘文沁斋’独家秘制的。因其造价高昂，平日里只有些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会买去写情诗，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文沁斋？”萧执冷笑，“我这就让无影阁的人去‘请’那老板过来喝喝茶。”
“不必了。”苏瓷摇了摇头，“你的人去晚了一步。”
她抬眼看向萧执，“太子殿下得知这纸的来历后，第一时间就封了文沁斋，把老板秘密关押了起来，严刑拷打。”
“结果呢？审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审出来。”
苏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那老板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被吓破了胆，翻来覆去就说是一个月前，有个蒙面的客人，出手阔绰，一次性买走了他铺子里所有的流金纸存货。那客人是谁，是何身份，他一概不知。”
萧执哼了一声，“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如今人落在他手里，我们再想插手，就难了。”
无影阁再厉害，也不可能从守卫森严的东宫地牢里，把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
事情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萧执看着苏瓷微蹙的眉头，心里一动。
他放下墨锭，握住她的手，“无妨，一条线索断了，再找别的就是。一个纸铺老板，翻不出什么大浪。我就不信，那归魂殿能一直当缩头乌龟。”
苏瓷却抽回了手，“不，这条线索，不能断。”
她看着萧执，嘴角微微勾起，“你的人去，是打草惊蛇。太子的人去，是强取豪夺。他们都错了。”
“那依夫人的高见？”萧执饶有兴致地问。
“对付一个被逼入绝境的普通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威胁，也不是拷问。”
苏瓷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是给他一线生机，是让他看到希望。”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国公府的方向。
“你的人做不了，太子的人也做不了。但是，有个人能做。”
萧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明白了她的意思。
“云燕？”
他有些迟疑，“她行吗？她一个杀手，让她去跟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打交道？”
“你忘了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了？”苏瓷反问，“她现在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一个身份尊贵、心地善良，又恰巧听闻了文沁斋老板一家的遭遇，心生怜悯，想要施以援手的贵夫人。”
“你说，当文沁斋老板的妻子，在经历了抄家、关押、丈夫生死未卜的绝望之后，突然见到这样一位从天而降的‘救星’，她会不会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瓷的计划，像一幅精美的画卷，在萧执面前缓缓展开。
他看着她那副运筹帷幄、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的那点不爽和烦躁，早已烟消云散。
他忽然觉得，吃软饭的感觉，好像……还真挺不错的。
“好。”他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然后厚着脸皮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都听夫人的。”
“只是……”他话锋一转，酸溜溜地补充道，“以后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还是让慕容景那小子去干。我们家云燕，还是安安心心当她的世子夫人就好。”
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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