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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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大学

初夏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铁蛋摊开的物理课本上。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个月，黑板上方的倒计时牌让整个高三（五）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焦虑和期待的特殊气氛。

下课铃响起，物理老师刚走出教室，二盛就拖着椅子凑到铁蛋桌前，他那张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脸。

“我说铁蛋，你和美丫琢磨好报啥学校没？”二盛一边问，一边从书包里翻出一本已经被翻得起皱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

铁蛋合上课本，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还没定呢。我爸妈想让我报省城的理工大学，说工科好就业。”

“又是就业！”教室后排传来一声夸张的哀嚎，马大哈——人送外号“马大脚丫”的胖子正翘着椅子前后摇晃，“全世界都在谈就业，咋没人问问我们喜欢啥呢？”

这话引得周围几个同学纷纷侧目。马大哈的同桌高大驴抬起头，他因为个子高、脾气倔，得了个“大马驴”的绰号。他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喜欢？喜欢能当饭吃？我爸说了，现在热门的计算机，出来一个月就能挣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两千？”马大哈眨眨眼。

“两万！土老帽！”高大驴自己兴兴的说到。

铁蛋被他们的对话逗笑了，但笑容里藏着些许迷茫。他转头看向窗外操场上有几个高一高二的男生在打篮球，忽然想起自己刚上高中时的样子。三年前，他还是个对高中生活既期待又忐忑的新生，如今却要决定自己未来四年的去向，甚至是一生的发展方向。

铁蛋低头想了想问到，你们说学生物专业行不行？

生物？二盛夸张地瞪大眼睛，“哥们，你没发烧吧？我表哥学生物的，现在在一家药厂，天天说就业面窄，工资还不高。”

铁蛋叹了口气，他知道二盛说的是实话。上周家庭聚会上，亲戚们轮番给他“建议”，这个说学经济有前途，那个说当医生稳定，就是没人问他真正想做什么。

“我倒是想好了，”二盛压低声音，“我报师范，当老师。”

这话引得周围几个人都惊讶地看过来。在大家印象中，二盛从来不是学习成绩突出的那种学生，甚至高一高二时还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直到高三才突然开了窍，成绩突飞猛进。

“你？当老师？”马大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别误人子弟了。”

二盛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正色道：“正因为我知道走弯路啥滋味，才想当老师。你们记不记得高二时候的王老师？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辍学去打工了！”“马大哈说就是中学时候二盛说他长的像小明家的他二姨”，这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逗笑了，“因为上中学的时候它们都没少给那个王老师出难题”！“因此同学们才给他们起了那么难听的外号”。

铁蛋还记得那个总是给二盛开小灶的物理老师，“上课的时候只要是有人罚站那个人一定是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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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想着想着没憋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但后来二盛成绩从班级倒数一路追到中上等排名的那个学期，王老师还是没少帮助二盛的。

“我想学金融经济。”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一直安静做题的美丫。她抬起头，“我想报省金融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