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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弗里甚至看了眼发件人，确认这的确是自然杂志的主编发来的邮件。
不过他并没有回复邮件，而是再次打开脚托，继续躺平。
“氧化镓？”
躺下之后，杰弗里脑海中却还是时不时的浮现出那篇论文中出现的材料。
氮化镓拥有那般超高的性能，他们自然也考虑过氧化镓，但合成出来的效果却差强人意，后续就没有再研究了。
但看那篇论文中的分子结构，
“或许真的有用？”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如同野草般在杰弗里脑海中晃荡，并疯狂生长。
杰弗里刷的一声再次坐直身子，往办公室外走去，吓得旁边同事一个激灵。
“咋了，家里着火了？”
杰弗里没理会同事的阴阳。
不管这是不是科幻小说，材料学的论文说起来也没那么复杂，只要你不能复现，我一律当成假的就行。
现在，杰弗里准备去复现一下这篇论文中描述的那种神奇材料。
随着杰弗里的到来，实验室中开始忙碌起来，
杰弗里站在中央岛台，已经穿上了白色长袍的实验服，他的面前是六块监控屏幕，实验团队的十名成员早已各就各位，左侧是材料工程师尼姆他负责MOVPE生长参数调试，右侧是设备操作员泽拉斯，他负责操控脉冲激光沉积系统，后方则站着两名博士生，正用紫外灯检查蓝宝石衬底的清洁度。
“第三次实验！”
杰弗里的声音混着离心机的嗡鸣。
虽然论文已经描述得尽可能详细，但他们还是失败了两次，如果不是论文中描述的性能太过诱人，他甚至都想给《自然》编辑部回复一句“不可复现”。
“尼姆，注意温度控制，误差不能超过0.01.”
“泽拉斯，氧气比例，该死的，注意氧气比例！”
杰弗里目光全在眼前的屏幕上，死死的盯住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暴躁的指挥着实验室众人进行微操调整。
在他正前方的屏幕上是一串跳动的实时数据，那是正在生长的氧化镓薄膜的拉曼光谱。
当第三道266nm激光扫过衬底时，他突然皱眉：“石英管温度梯度不对，塞恩，把氩气流速降到150sccm。”
杰弗里的咆哮在实验室中回荡，所有人都神经紧绷的注视着反应炉中的石英舟，一块浅黄褐色的薄片悄然生长，直到，彻底成型！
“关闭反应炉！”
杰弗里一声爆喝，迫不及待的亲自上前去取出这块晶体圆片，虽然还没有测试相关性能，但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到这圆片，他就有种直觉，这东西真能行！
直觉无法代替数据，杰弗里拿着晶片，亲自来到电子显微镜前进行检测。
当透射电镜的电子束穿透氧化镓薄膜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屏幕上的晶格条纹起初模糊如迷雾，却在调整焦距后突然清晰，薄膜内部竟存在周期性排列的氧空位阵列，每个空位间距恰好0.5nm，形成天然的载流子输运通道。
“这简直是大自然的奇迹！”
杰弗里颤抖着输入计算指令，模拟软件瞬间弹出击穿电场曲线——8.0MV/cm的数值如同子弹般射入杰弗里双眼，与论文中的8.1MV/cm仅差0.1。
接下来他又进行了导通耗损和能效检测。
毫无疑问，这些数据都与论文中的误差小于万分之一，这篇论文的作者当真发现了一种划时代的半导体材料！
杰弗里震撼之后，巨大的惊喜涌来。
实验室中其他人也都是瞪大眼睛，研究了几十年半导体的他们，当然明白这个小晶片将会给世界带来多大的变化。
拿起这块晶片，他脚步匆匆的向负责人德布拉办公室走去。
“你们继续制备样品！”
咚咚咚！
杰弗里用力的敲打德布拉办公室房门，如果是平时，他必定不敢如此放肆，但今天，他相信，德布拉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他。
“门没关。”办公室中传来分不清喜怒的声音。
杰弗里直接推门进去，“德布拉，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原本还准备发怒的德布拉被这句话打断，满脸迷茫。
“我们找到了新型半导体，禁带宽度4.9eV，比氮化镓高了近50%，击穿场强……我们的导弹，有救了！”
“什么？”
德布拉嗖的一下弹起，看向杰弗里手中的薄片，大喜过望。
“刚才不是还说不可能完成的吗，怎么突然就有新发现了？”
他没有怀疑杰弗里撒谎，因为这若是谎言，那也太好戳破了。
“刚刚《自然》给我发来一篇待审稿件！”
“论文作者是谁？”
“申请专利了没？”
不用杰弗里多说，德布拉敏锐的抓住了关键问题。
杰弗里赶紧打开邮箱，之前他根本没有关注这个问题。
“是一个华夏的学者，叫陈辉。”
“华夏学者？”
德布拉皱起眉头，也不等杰弗里多说，径直拨通了自己在专利局的人脉。
“什么，已经申请专利了？”
德布拉脸色已然铁青。
根据专利法，只要A申请了专利，B再申请专利是无效的，而若是不经过授权就生产注册了专利的产品，是违法的！
“所以，你是让我每生产一颗导弹，还要给华夏一笔专利费，是吗？”
德布拉挂断电话，看向杰弗里，军人出身的他恨不得掏枪突突掉眼前这个废物。
杰弗里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是，这种新型材料真的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完美解决我们的问题！”
杰弗里弱弱的说道。
“该死的！”
“废物！”
“滚！”
德布拉的咆哮在办公室响起。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