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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同化
那由纯粹引力脉络构成的暗物质巨蛇，其凝视所带来的并非物理上的冲击，而是一种信息层面的碾压与冲刷。
陈辉感觉自己的意识，连同他连接的整个幽冥之眼网络，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由纯粹数学和物理定律构成的、高速运转的漩涡。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海量的、关于时空结构、引力拓扑、真空涨落的原始数据，以一种他几乎无法理解的、极其古老而高效的编码方式，直接灌注而来！
这感觉，就像一只蚂蚁突然被塞进了一台超级计算机的核心数据流中，庞杂、浩瀚、
冰冷，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智慧与力量。
「他在——向我传递信息？不，这不只是信息，这是——它感知世界的方式！」
陈辉在思维的惊涛骇浪中死死守住一丝清明，他强大的数学直觉和统一场论的底蕴，在此刻成为了他唯一的救生筏。
他强行解析著这股数据洪流中最基础、最重复的模式。
他听懂了其中最简单、最重复的一个词汇，那是一个描述存在与观测基本关系的概念，这个概念本身不包含善恶，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如同一个系统提示音。
【观测行为已被记录，源坐标：银河-猎户臂-太阳系-第三行星。
观测者类型：低维电磁力束缚体。
权限：未授权。
状态：标记。】
紧接著，那股庞大的意识流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退去了。
暗物质巨蛇那令人战栗的目光也随之移开，它似乎对这次微不足道的、来自低维世界的窥探失去了兴趣，再次缓缓闭合了它那由时空曲率构成的眼脸，回归到它那以百万年计的沉睡节律之中。
压力骤然消失。
陈辉猛地从神经接口座椅上弹起，剧烈地喘息著，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感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是肉体的毁灭，而是意识被那浩瀚存在同化、分解的终极危险。
「教授，您怎么了？系统刚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数据过载和引力波背景扰动！」林浩冲了进来，满脸惊骇。
陈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兴奋。
「我们错了。」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带著发现新大陆般的颤栗，「它们不是生物，至少不是我们理解的生物。它们是..宇宙规则的具象化，是物理定律在宏观尺度上凝结成的活体现象！」
他调出刚才被记录下来的、那庞杂数据流的冰山一角。
「这不是意识，或者说，不是我们基于神经元的意识，这是一套—基于引力相互作用和时空拓扑结构的存在逻辑！祂们思考的方式，可能就是直接操控局部物理常数，它们交流的方式，可能就是相互交换时空曲率的模式！「
「那条蛇，它可能本身就是一段活著的引力场方程！」
陈辉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深邃的星空，但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探索者，更像是一个刚刚意识到自己站在一座无限宏伟宫殿门前的孩童。
「它们注意到了我们，不是出于恶意或好奇，可能仅仅是因为我们的观测行为，在它们存在的逻辑，触发了个微不道的事件标记。」
「但这意味著，神话是真的！而且，它们就在那里，构成了我们宇宙最基本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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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陈辉缓缓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炽烈的火焰，「不能再仅仅满足于观测了。「
「我们必须学会——理解它们的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