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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如今大家子里的庶子庶女跟嫡出的子女比，其实在明面上至少是公中的这块儿支出上是没什么差异的，可那是清清白白的庶子、庶女，不包括归宗的外室子女，更不包括罪籍和贱籍所出的子女。
吕大姑娘曾经沦落贱籍，虽说后来念在她是小时候被拐了去的，被吕家凭着信物和胎记、小时候的长相认回去之后脱了籍，重新入了良籍，成了商户女，可这孩子也的确是在她还是贱籍的时候有的。
而且吕大姑娘生前也不是什么外室，她是一点儿名分都没有的，这孩子连外室子都算不上。
这种孩子进了门也就是给口吃的，等事情淡了之后，好一点的送回老家找族亲家里养，差一点的直接打发去庄子上或是在府里交给哪个下人带着，将来长大了能做个小管事儿就不错了。
要说这样的前程也是一些穷苦百姓人家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进了高门为奴为婢，只要勤快肯干，没什么人会去笑话他们的出身，可这样的孩子就不一样了，谁会不拿他们说事儿？
其实严格算起来，这种孩子能养大就不错了，大部分能不能长成都成问题。
吕冠瑛心里那口气更虚了，可是她本就没法子，难道跟夏明嫣谈，就能变得有法子、有证据了？
她心里觉得，夏明嫣还是说服她妥协，把华靖和先摘出去，要是她不答应，就拿她的小外甥要挟她的。
可是尽管有这样的警觉，她又没有勇气就这么拒绝这种威胁，因为就像这二人说的一样，最后很可能这些个公子哥们都不会落罪，而他们吕家的名声也坏了。
到时候即便能把她外甥找回来，要么就是被人“认”走了，带回去之后被当做下人对待，要么就是还在吕家做父不详，只是这名声就比现在更差了。
要是没这出事儿，她这外甥长大以后虽是贱籍，但还能去哪儿当个干干净净的杂役，甚至还有机会去做皂吏。有了这桩事儿，却没能认个父亲，还闹得人尽皆知了，这以后怕是连门儿都不好出了。
吕冠瑛这回是真犹豫了，她带出来的仆妇也都是吕家的老人儿了，有的家里的亲戚还跟吕家的亲戚结了亲，也都在一旁低声劝她服软。
她想了想，一咬牙就道：“你们要谈，能谈什么？你们是能找到真凶，还是能……让我外甥后半辈子有靠？”
见事情有了转机，夏明嫣便笑了，尽管她的语气依然很严肃：“吕二姑娘，既然要谈正事，还要在这门口说么？要不咱们里面坐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