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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的绝望之中,李墨,却笑了。
他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但他却在笑。他看着那尊不可一世的魔神,笑得无比疯狂,笑得肩膀耸动,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滑稽可笑的事情。
“你吃了他……”
李墨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片死寂的空间。
“正好,省去了我动手的麻烦!”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墨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看都未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把,捏碎了手中那枚始终紧握、沾染着他鲜血与昊天帝君最后执念的黑色玉简!
玉简破碎的刹那,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显现。一股玄奥到了极致,纯粹由“信息”和“权限”构成的法门,如同一道无形的洪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烙印在他的灵魂本源之上。这是昊天帝君的最后馈赠,一个同归于尽的后手,一个引爆器的“钥匙”!
李墨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去理解这法门的全部奥秘,便以最原始的本能,引动了这股法门,将其化作一道指令,对着自己体内那颗一直被强行压制,如同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般的“归零道标”,发出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狂吼!
“以我之名,引万物归零——爆!!”
嗡——!!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源自法则共鸣、足以刺穿神魂的尖锐嗡鸣!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收债人”的体内,在每一个构成他魔神之躯的法则碎片的底层响起!
李墨体内的“归零道标”,作为一枚引子,一枚坐标,与刚刚被“收债人”吞入腹中,还未来得及完全消化、研磨的昊天帝君的归零本源,产生了最直接、最狂暴、最无法逆转的同源共鸣!
如果说昊天帝君的本源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那么李墨的道标,就是那枚被瞬间激活的、拥有最高权限的雷管!
“收债人”脸上的得意、轻蔑与漠然,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错愕。
他骇然地发现,自己腹中那股刚刚吞噬,本应成为他力量一部分的归零本源,竟如同被点燃的、蕴含了一个宇宙寂灭之力的火药桶,彻底,失控了!一股由内而外的、纯粹为了“终结”而存在的毁灭之力,在他的体内,轰然引爆!
“啊——!!”
“收债人”第一次,在这片被他视为食粮的世界里,发出了痛苦到扭曲、混杂着暴怒与不敢置信的凄厉嘶吼!
他那坚不可摧,由万界法则与文明尸骸凝聚的魔神之躯上,光芒并非向外绽放,而是向内坍缩!紧接着,在他胸腹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光点亮起,那不是生命之光,而是寂灭之光!光芒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贯穿了他胸腹的巨大窟窿!无数黑色的神血夹杂着破碎的、闪烁着末日景象的法则碎片,如同决堤的黑色暴雨般,从空中倾泻而下!每一滴黑血落在地上,都将大地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虚无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