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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血脉之谜(第1/2页)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叶尘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流逝之感。偶尔有一两道金色或青色的流光划过，如同黑夜中转瞬即逝的流星。
“我...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便从全身各处传来。疼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却也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死人不会感到如此清晰的痛苦。
“醒了就别装死。“
一个苍老却不失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尘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一个青衣老者的轮廓渐渐清晰。老者盘坐在三步外的一块青石上，银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面容清癯，双眼半开半阖，似睡非睡。
叶尘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他只能微微转动脖子，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竹屋，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山泉叮咚声，间或夹杂几声鸟鸣。
“前...前辈...“叶尘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是您救了我？“
青衣老者缓缓睁眼。那一瞬间，叶尘仿佛看见老者眸中有万千剑光流转，却又转瞬即逝，恢复成普通老人般的浑浊。
“救你？“老者轻哼一声，“老夫只是不想看一个有点意思的小家伙就这么死了。“他屈指一弹，一道青光飞入叶尘口中，“咽下去，别问是什么。“
叶尘感到一股清凉液体顺喉而下，所过之处火烧般的疼痛顿时减轻。他惊讶地发现，这药效竟比他见过的任何灵丹都要显著。
“多谢前辈。“叶尘勉强撑起身子，靠坐在墙边。他低头查看自己的状况，发现身上多处包扎，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臂——从手腕到肩膀，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如同蛛网般覆盖了整个手臂，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泛出诡异的紫黑色。
青衣老者注意到叶尘的目光，淡淡道：“天罚剑脉的反噬。你再这样乱来两次，就不用等三个月后了，直接去阎王殿报到吧。“
叶尘心头一震：“前辈知道天罚剑脉？“
“宁无尘。“老者突然道。
“什么？“
“老夫名讳，宁无尘。“老者站起身，走到窗前。他身材并不高大，但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巍峨如山的感觉。“三百年前，他们叫我‘青冥剑圣‘。“
叶尘倒吸一口凉气。青冥剑圣！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一剑可断江河，晚年却神秘失踪。没想到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很惊讶？“宁无尘瞥了叶尘一眼，“活得久不算什么本事。倒是你，小小年纪就觉醒天罚剑脉，还能活到现在，才是稀奇。“
叶尘苦笑：“前辈谬赞了。若非您及时相救，晚辈已经...“
“少来这套。“宁无尘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问你，为何要强行融合两种相克的力量？不知道会爆体而亡吗？“
叶尘回忆起那生死一线的战斗，黑袍人恐怖的黑色能量球，以及自己孤注一掷的尝试。“当时别无选择，“他如实回答，“而且...我有种感觉，天罚剑脉与普通功法并非完全对立，它们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平衡点。“
宁无尘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
“就像...“叶尘思索着如何形容那种玄妙的感觉，“就像阴阳二气，看似相克，实则相生。天罚剑脉狂暴霸道，我的《青元功》平和绵长，若能找到两者交融的节点...“
“天才的想法，蠢货的执行。“宁无尘评价道，但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你知道为什么历代剑帝血脉继承者少有善终吗？“
叶尘摇头。
“因为他们都像你一样，要么完全依赖血脉之力，最终被反噬；要么试图压制血脉，导致两种力量在体内冲突。“宁无尘走到叶尘面前，突然伸手按在他额头的剑形印记上，“没人想过融合，你是第一个。“
一股温和却浩瀚的力量从宁无尘掌心传来，叶尘感到体内紊乱的剑气渐渐平息。血色纹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虽然并未完全消失。
“前辈为何对剑帝血脉如此了解？“叶尘忍不住问道。
宁无尘收回手，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襟。叶尘惊讶地看到，老者胸口处有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剑形印记，只是颜色呈暗金色，且周围布满狰狞的疤痕。
“这...您也是...“
“不，我不是剑帝血脉继承者。“宁无尘重新系好衣襟，“这个印记，是我最好的朋友临死前留下的。他叫凌绝霄，是上一代天罚剑脉的持有者。“
竹屋内一时寂静。窗外飞过一只翠鸟，发出清脆的鸣叫。
“三百年前...“宁无尘的声音低沉下来，“凌绝霄找到第七件遗物时，已经太迟了。天罚剑脉的反噬深入骨髓，他...变成了某种非人的存在。最后时刻，是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痛苦。“
叶尘心头一震，想起守护者说过的话——“上一个觉醒此脉的人，一剑斩断了北冥山脉“。难道那就是凌绝霄？
“他...很强吗？“叶尘轻声问。
宁无尘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很强。巅峰时期，他一剑可断山河，双目开阖间有雷霆生灭。“顿了顿，又道：“但最后那半年，他每天都要饮血才能压制反噬，先是兽血，后来是...人血。“
叶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