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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却依旧平静,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为自己续上了一杯茶。
“看到了吗?老狐狸在割肉喂鹰。”他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语气平淡,“他用自己的一点名声做赌注,赌我们不敢跟。如果李正此刻退缩,那都察院‘监察百官’的威信将一落千丈,从此沦为笑柄。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龙椅之上,女帝李青鸾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静静地看着殿下那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和那只悍不畏死的年轻猎犬,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斗兽。
在双方僵持不下,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快要凝固时,她终于开了金口。
她的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准奏!”
两个字,清冷而决绝。
她同意了搜查,满足了都察院的要求,展现了彻查到底的决心。
李正和一众年轻御史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狂喜之色。
“但是,”女帝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王德庸,“丞相所言亦是国之正理。若查无实据,李正,不仅要罢官免职,还要下悬镜司诏狱,由徐恪亲自审问,看其背后,是否另有主使。”
李正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最后,女帝的目光落在了殿前,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此事干系重大,为示公允,都察院与相府皆需避嫌。”
她顿了顿,说出了最后的安排。
“着,御马监掌印太监孙福,联合京兆府尹,即刻前往查办。悬镜司主理此案,为避物议,原地待命,不得擅动。”
一石三鸟!
圣旨下达,京城震动。
悬镜司内,赵恪和陆时听完传回来的消息,已经彻底呆住了。
徐恪却缓缓站起身,眼中精光一闪,为他们做出了最终的分析。
“陛下此举,一则将自己彻底置身事外。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是臣子间的争斗,伤不到君王分毫。”
“二则,她用自己的心腹——御马监的太监,死死地掌控了现场。这就保证了,证据既不会被丞相的人销毁,也不会被我们的人伪造。”
“至于最后那句‘悬镜司避嫌’,”徐恪的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看似是限制,实则是保护。她已经猜到背后有我们的影子,这是在敲打我,同时,也是将我们从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暂时摘了出去。”
圣旨下达,一支由大太监孙福亲自带领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赴城西丞相别院。
整个京城的目光都聚焦于此,无数双眼睛,都在等待着一个最终的结果。
而在悬镜司的高楼上,徐恪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对身边的赵恪平静地说道:
“戏,开场了。”
“现在,我们等着看,那座别院里,究竟藏的是‘生死簿’,还是一个……能把天都捅破的陷阱。”
……
与此同时,丞相别院,一间幽暗的密室中。
一名黑衣死士单膝跪地,对面前一个模糊的背影汇报:“主人,他们来了。”
那背影的主人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仿佛两块砂纸在摩擦。
“‘书’已备好,就看他们……有没有命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