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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恢复如常”四个字写就的瞬间,正在虔诚叩拜的众人浑身猛地一震。
“我……我能说话了?”太一圣主眼中爆发出狂喜与顿悟的光芒,他试探性地发出了一声气音,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回来了,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我懂了!我懂了!‘安静’是‘归零’,是‘肃清’!‘恢复如常’是‘新生’,是‘秩序’!前辈不是要毁灭,他是在重塑乾坤!”
“神明在调谐他的法则!”元武帝老泪纵横,重新能发出声音的他竟放声大哭起来,“他先让世界归于原点,再赋予我们新的秩序!这是何等的智慧,何等的慈悲!我等之前竟以凡人之心揣度神意,罪该万死啊!”
在他们眼中,这不是补充说明,这是创世神在完成了“清扫旧世界”后,颁布的第二条核心法则,用以定义“新世界”的运行规则。
一股无形的、却比之前更加温和、更加充满生机的法则之力,再次席卷九州。
但这一次,并非所有声音都回来了。
东海之滨,海浪拍击礁石的雄浑之声回来了。
中州平原,清风拂过麦浪的沙沙声回来了。
南疆密林,百鸟的啼鸣与万虫的低吟也回来了。
人们惊喜地发现,他们可以正常说话、交谈,心跳和呼吸声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当一个士兵在军营中习惯性地骂出一句粗鄙的脏话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只能张开嘴,做出愤怒的口型,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当两个因争风吃醋而反目的修士,准备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对方时,他们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咒语,也同样变成了一场滑稽的哑剧。
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筛选”了一遍。
一切符合“道法自然”、“和谐有序”的声音都回来了,但那些充满“怨毒”、“混乱”、“污秽”意图的声音,却被那条“安静”的底层法则,永久地屏蔽了。
这个世界,在苏浩无心插柳之下,拥有了一个智能的、自带和谐模式的“噪音过滤器”。
西州,拜月魔教地宫。
魔教教主正从“绝对死寂”带来的巨大打击中稍稍回神,突然,他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一声有力的跳动。
声音回来了!
他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法则……改变了?是暂时的吗?”
他立刻命令身边最忠心的一名魔使,施展一门最基础的、以恶毒诅咒为核心的魔功――“碎魂咒”。
那名魔使领命,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念出那段早已刻入骨髓的恶毒咒语。
然而,和之前一样,他的嘴巴在快速地开合,脸上表情狰狞,喉咙里却发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魔教教主不死心,亲自尝试。
结果依然如此。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后,发出一阵无声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绝望的狂笑。
他意识到,世界不是恢复了原样。
而是……把他和他的魔教,连同他们所信奉的一切,精准地、永久地“拉黑”了。
他们被这个新世界的天道,开除了“音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