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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三个汉子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拉扯推搡，其中一个追来的汉子甚至挥了挥手里的木棍，差点打到上前劝架的小二。
岑晚音坐在椅子上，指尖冰凉。
她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却异常清醒。
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
那偷东西的汉子闯进来的时机太巧，正好是她和赵永谦聊得最投机的时候；他撞翻茶盘、碰碎瓷瓶，看似慌乱，却偏偏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精准地搅乱了这场相看。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她瞥见那偷东西的汉子在博古架后躲着时，悄悄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
她顺着汉子的眼神朝那个方向望去，恰好看见沈景玄因转身而露出的一角侧脸。
沈景玄终究还是来了。
他甚至不必亲自露面，只需要安排几个人，就能把一场好好的相看搅得鸡犬不宁。
茶阁惊变
雅室内的茶香还未散尽，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已将所有雅致搅得粉碎。
那三个汉子被掌柜连拉带劝地拖出去后，地上留着满地碎瓷片与深褐色茶渍，连博古架上那尊青瓷小瓶的碎片，都还闪着冷光。
赵永谦看着自己宝蓝色直裰上狼藉的污渍，又望向脸色发白的岑晚音，语气里满是歉意。
“岑姑娘，今日实在对不住，让你受了这场惊吓。”
他本是抱着诚意来相看，此刻却只觉得颜面扫地，连指尖都因尴尬而微微发僵。
岑晚音摇摇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与公子无关，是茶楼失序。”
她垂着眼，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攥着，指甲掐进掌心。
她太清楚了，这不是意外。
那汉子闯进来的时机、撞翻茶盘的角度精准地搅乱一切，却又不伤她分毫。
沈景玄终究还是没放过她。
又坐了片刻，赵永谦见岑晚音始终沉默，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今日唐突，改日我再登门致歉。”
岑晚音起身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转身时衣摆上晃动的茶渍，只觉得心口像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回府的马车里，春桃还在愤愤不平地数落茶楼的混乱，岑晚音却靠在车壁上闭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知道，这场相看彻底完了。
就算赵永谦不计较，赵家也绝不会让自家公子娶一个“连相看都惹麻烦”的女子。
沈景玄只用几个人，就轻易掐灭了她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
马车刚驶进方府后门，岑晚音便让春桃先回去收拾，自己则沿着抄手游廊往卧房走。
暮色已经漫了上来，廊下的灯笼还没点，只有天边残留的一点霞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刚转过月亮门，她便顿住了脚步。
玄色身影斜倚在廊柱旁，墨发用玉冠束着，指尖夹着一枚玉佩。
他抬眼看来，眸色比暮色还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茶楼的事，是我安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