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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继续道：“驯养此类鹰隼，需极高技巧和特定秘法。驯鹰者绝非寻常鹰师，很可能是康亲王网罗来的奇人异士，或与某些隐秘门派有关。”
他摊开一块粗布，上面放着几片在不同地点秘密收集到的、颜色深浅不一的猛禽羽毛。
阿木爷拿起一片泛着金属光泽的暗青色羽毛，对着灯光仔细察看，眉头紧锁。
“侯爷，您看这片。”阿木爷将羽毛递给沈景玄。
“这并非普通海东青的羽毛。其羽杆坚硬异常，色泽暗青带金属反光，老朽年轻时随军在北疆极寒之地见过类似品种，被称为‘铁翼青鹞’，极其罕见，驯养难度极高，但极擅长途夜飞，认主性极强，几乎不可能被外人操控。”
沈景玄接过羽毛，触手冰凉坚硬，果然非同寻常。“铁翼青鹞……北疆极寒之地……”
他沉吟着，心中一动，迅速翻出那份关于废太子南疆旧案的卷宗抄本。
在描述当年太子行辕接收的“南疆异族进献祥瑞”的模糊记录旁，有朱笔批注“已验，封存”，但具体内容被撕去。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当年南疆部族进献的“祥瑞”，会不会并非什么珍宝，而是这种极其罕见的“铁翼青鹞”或其驯养之法？
而康亲王以副帅身份“查验”后，暗中截留，并以此为基础，秘密培育建立了这支用于传递密信、进行阴谋活动的鹰隼队伍？
“阿木爷，您可知，二十多年前，南疆是否有部族进献过此类猛禽？”沈景玄声音低沉。
阿木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努力回忆：“南疆……气候湿热，并非此类鹰隼原生之地。但老朽依稀记得，曾听闻西南密林中有支神秘部落，世代以驯养奇禽异兽为生，或许……若真有‘祥瑞’进献，且与鹰隼有关，极可能出自彼处。”
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
康亲王很可能利用职务之便，将本应属于太子的“祥瑞”，或许是驯养珍稀鹰隼的秘法或种禽，据为己有，并暗中发展，成为其日后阴谋活动的重要工具。
这也能解释为何萧煜驯养的海东青如此与众不同，行动如此诡秘。
“沈忠！”沈景玄立刻下令，“加派人手，重点查访二十多年前随废太子南下的老吏、旧部，特别是曾接触过‘祥瑞’记录或负责与当地部族联络的人，看能否找到关于进献猛禽或驯禽部落的记忆！哪怕是一点模糊的线索也好！”
“是！”沈忠凛然应命，意识到这条线索可能直指废太子案的核心秘密。
与此同时，对吏部档案的暗中调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一名冒着极大风险、潜伏在档案库多年的老书吏，终于找到机会，誊抄了残页。
这份残页恰好是当年被撕去部分内容的衔接处！
深夜，这份泛黄且字迹模糊的残页被秘密送入侯府。
沈景玄在灯下细细辨认，残页上残留的字句断断续续，却触目惊心。
“……西南……黑巫族……献通灵铁翼鹞一对……可夜视百里，传讯无影……太子殿下甚喜，命……妥善豢养，以……急用……”
后面关键部分被撕去，但末尾有一行小字批注，笔迹与康亲王早年奏折相似：“鹞性猛，恐惊驾，暂封存于别苑，由副帅景……监管驯化。”
景字后面模糊，但结合上下文，极可能就是康亲王的名字。
沈景玄握着残页的手微微颤抖。
果然如此，废太子当年确实收到了能够“夜视百里，传讯无影”的珍稀铁翼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