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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恐惧、对家人的担忧，再加上沈景玄步步紧逼的心理压迫，阿七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泪水混着鼻涕流了满脸：“我说……我说！是……是丞相府的人！是丞相府外院的赵乾管事，他找到我的！”
“丞相府？”
沈景玄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一直将怀疑的重点放在康亲王身上。
毕竟康亲王与废太子旧案牵扯最深。
可丞相李纲？
那个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以“清流领袖”自居的文官之首？
他与自己虽在朝堂上偶有政见不合，却从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何至于要派人潜入天牢行刺？
“赵乾？”沈景玄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追问，声音却不自觉地沉了几分，“他为何要杀我？许了你什么好处？”
阿七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赵管事说……说您知道的太多了，留着您……是心腹大患，必须……必须永绝后患。他给了我五百两黄金，说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两，还会安排我和家人离开京城，去江南过好日子……”
永绝后患？知道的太多？
沈景玄的脑子飞速旋转。
他知道什么，是知道废太子旧案另有隐情，还是知道了“废太子遗孤”的秘密？
丞相李纲在这桩旧案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当年参与构陷的帮凶，还是如今怕旧案翻起，动摇自己的相位？
亦或是，他背后还藏着更深的势力？
线索在此刻发生了惊人的偏转。
康亲王未必是唯一的敌人，甚至可能只是个幌子！
丞相府，这个看似中立的庞然大物，竟然在暗中对他亮出了屠刀！
“你如何与赵乾联系？有什么凭证？”沈景玄向前一步，逼问细节。
他必须拿到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将这条线索坐实。
阿七连忙说道：“每次都是赵管事的心腹小厮，到城西的‘悦来茶馆’找我。我们接头用一枚刻着‘坤’字的铜钱，他拿正面，我拿反面，对上了才说话。这次行刺的指令，就是三天前在茶馆的二楼雅间接的……”
他怕沈景玄不信，还特意比划着铜钱的大小。
“那铜钱比寻常的要薄一些，边缘有个小缺口……”
“坤”字铜钱，悦来茶馆。
沈景玄将这两个关键信息牢牢记在心里。
这显然是丞相府外围势力的联络点，只要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摸到赵乾，甚至查到李纲的头上。
“除了赵乾，丞相府还有谁参与？康亲王是否知情？”沈景玄试图将两条线索串联起来。
康亲王与丞相府，会不会早就暗中勾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