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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排好队，一个个来！只要技术过硬，许老板说了，我们都要！”刘主任亲自在现场维持秩序，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许辰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张张渴望的脸。他知道，工厂的血肉已经有了。
但骨架，还没有。
王铁柱带着几个新招的工人，把偌大的厂房打扫了一遍。灰尘没了，空旷感却更强了。
“辰哥，厂房有了，人也招了，可拿什么开工？”王铁柱站在空荡荡的车间中央，很是发愁，“一台车床都没有，总不能让师傅们用手去造零件吧？”
这正是许辰面临的最大难题。
全新的机床设备，价格昂贵不说，在这个年代属于管控物资，需要指标，需要审批。他一个刚起步的私营小厂，根本排不上队。
许辰没有说话，他绕着车间走了一圈，脑中飞速盘算。硬闯这条路，走不通，只能另辟蹊径。
他想起了那本钻石会员名录，上面的人，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关系网。
回到办公室，他翻开那本蓝色封面的册子，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
钱卫国，市机械局设备科的副科长。
许辰拿起电话，拨通了钱卫国办公室的号码。
“钱科长，我是许辰。”
电话那头的钱卫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是许老板！你那道佛跳墙，我可是念叨了好久！怎么，今天打电话给我，是饭馆又出新菜了？”
“新菜随时有。”许辰直接说明来意，“今天找钱科长，是想请您帮个忙。我盘了个小厂，想添置几台机床，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门路？”
听到“机床”两个字，钱卫国有些为难：“小许啊，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新设备都是有定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实在插不进去手。”
许辰并不意外，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新的不敢想，我也不想给您添麻烦。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淘汰下来的，或者国营厂用旧了不想要的？能用就行，我不挑。”
“旧的？”钱卫国思考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城东的京州第一机床厂，还有城南的红旗车辆厂，最近都在搞设备升级，淘汰了一大批老机器。听说都堆在后院，准备当废铁处理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去看看。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那些都是用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家伙，能不能用都两说。”
“谢谢钱科长！您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挂了电话，许辰站起身。
废铁？在别人眼里是废铁，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一座宝藏。
他叫上王铁柱，开着吉普车直奔城东的京州第一机床厂。在厂长办公室，许辰递上烟，说明了来意。
胖胖的刘厂长一听，脸上露出不解：“许老板，你要买我们淘汰的那些废铁？那些东西，拉回去除了占地方，连炼钢的价值都没有。”
“刘厂长，我就是看中它占地方。”许辰说，“我新租的厂房太空了，拉点废铁回去摆着，显得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