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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嚷嚷着京州没人的赵处长，此刻眉头一皱，嘴角带着一丝嘲笑。他倒想看看，这个毛头小子，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主席台上的计委领导，脸上已经快失去耐心，这时也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他抬了抬手，示意会场安静。
“说下去。”
许辰的眼神很平静，他没看台下那些轻视或好奇的目光，而是直接看着主席台，声音沉稳。
“各位领导争来争去，无非是采购份额、运输优先权和定价权。说白了，大家都在想怎么从这个联盟里，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好处。”
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有力。
“但我认为，我们聚在这里，应该先想办法提升联盟的整体效益。只要总的盘子大了，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分到更多。”
这话一出来，全场都安静下来。
就连那位赵处长脸上的嘲笑也僵住了。提升整体效益？这个说法，他们听过，但从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嘴里说出来，而且是在这种场合，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的建议有三点。”许辰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联合采购，用数量优势把价格压下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各省的代表。河北的蔬菜公司，山西的供销总社，单独拿出来，采购量都不小。但要是我们五个省的需求绑在一起，组成一个华北采购团，拿着这份在全国都算大的冬季蔬菜订单，直接去南方，找广东、云南最大的种植基地谈呢？”
许辰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自信。
“我们就不再是零散的客户，而是能影响他们一年收成的大买家。到那时候，就是我们挑选他们了。我粗略算过，光是这一项，我们的整体采购成本，至少能降低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十五。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在座的都是跟数字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手，他们太清楚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笔能让任何一家公司利润翻倍的巨款。
赵处长脸上的嘲笑已经不见了，表情变得很严肃。他下意识在心里算了算，如果河北的采购成本能降低这么多，那他刚才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些份额，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许辰没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运力共享，开通专线。”
“刚才大家为了铁路车皮吵得厉害。河北要优先，内蒙说缺口大，山西喊着要喝西北风。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的运力是分散的，需要去跟铁路系统一点点申请、排队。今天你多一个车皮，明天我就得少一个。”
“但如果我们是一个联盟呢？我们可以用整个华北联盟的名义，直接向铁道部申请开通华北到华南的冬季蔬菜冷链运输专线。火车从南到北，沿途在各省指定的站点分货。这样一来，运力有了保证，不用再各自到处求人，而且整列火车的运输成本，比零散运输要低得多，路上的损耗也能降到最低。”
冷链专线？
这个词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还很新鲜。但他们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意味着，他们将拥有属于自己的、稳定可靠的运输大动脉。困扰北方多年的冬季运输难题，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用一个新思路，几句话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拿出纸笔，飞快地记录着什么。那些原本轻视的目光，此刻已经变成了惊讶和思索。
许辰伸出了第三根手指，他的声音越来越稳，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众人心上。
“第三，建立储备，稳定物价。”
“南北运输，路途遥远，最怕的就是意外。比如南方的台风，或者大雪封路，都可能让我们的供应中断。一旦断供，菜价就会飞涨，老百姓会有意见，我们在座的各位，都跑不了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