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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赞扬声中,王谧收敛神色,缓缓直起身子,脸上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竭力掩饰心中的喜悦。
这一个多月来,经过无数布局和准备,花费所有的心力,料算对方的各种反应,构想出种种应对,终在今日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但这还不够,这次王谧不准备见好就收,而是准备赶尽杀绝,痛打落水狗了。
既然二王想要借助谢安,踩着王谧这一支上位,那自然也要有失败后,面对王谧反扑的准备。
王谧缓缓转向王凝之,拱手道:“请秘书郎指教。”
场上安静下来,无数道模样看向王凝之,让跪坐在桌案前的王凝之也不禁感到阵阵眩晕。
他不是没预料到今日会出变故,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清谈会前,他志在必得,怎么也没料局势如此,连输两局,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书法,都被对方用计逼上了绝路!
无数道目光,有如实质,压得王凝之喘不过气来,他衣袖下的手指微微发抖,要不就这样认输算了?
不行!
要是这样放弃,王羲之一脉的名声,就彻底坏在了自己手里,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必须要做,不论做些什么,都要应战,不然今后之后,自己这一脉,只会成为士林间的谈资笑柄!
王谧冷眼旁观,心道若王凝之不是这么贪心,非要拉着自己比书法,也不至于先在棋盘上丢了人,然后中了自己的陷阱,接受了书法上的条件,从而落入到退无可退的境地,这便是贪心的下场,咎由自取。
王凝之手掌撑地,勉力站起,强作镇定,走到长枪面前,俯身伸出手去,抓住了枪杆,想要将其提起来。
但枪杆一入手,他便知道坏了,自己根本无法像王谧一般,将枪轻松提起!
王凝之先前也在观察王谧动作,想要从中窥得一二奥妙,但到了场上,他才发现,自己眼光固然能跟得上,但身体却跟不上!
他心思急转,立刻做出了决定,将双手往前多探了两尺,才勉强将枪杆提了起来。
司马?看到,忍不住摇了摇头,双手把住长枪中段,枪身固然摇晃小了,也省力得多,但使出来的,就不是枪法,只是扛着木头涂抹罢了。
王凝之自然知道这点,但他现在做到如此,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哪还管好不好看?
就在他别扭地提着长枪,想要往屏风走去的时候,司马昱出声道:“等等。’
王凝之还以为司马昱要阻止写字,给自己留些面子,刚松了口气,却没成想司马昱道:“换块屏风,铺上纸卷,以为对比。”
王凝之差点要吐出血来,搞了半天,自己还是要写?
不多时,内侍就抬上来一块相同的屏风,贴好纸卷,退了下去。
王凝望着一大片平白的长卷,旁边就是王谧所做长诗,竭力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镇定,不然就全完了!
他此时手臂已经有些发酸,只得咬牙走上,双臂用力,将枪杆举起,在砚台里面一蘸,随即在纸上一点。
和王谧姿势不同,王凝之此时双臂完全张开,三四尺的距离,覆盖了长枪中段,最大限度保持了长枪稳定。
王谧见状,也不得不承认,王凝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办法,确实不是一无所长的草包。
但王凝之的第一笔,还是出了岔子,落笔稍嫌太重,出墨太多,一滴墨迹直接从笔画上流了下来,显得极为难看。
王谧心道这才是正常情况,桌案写字和屏风写字,考虑的事情截然不同,加上长枪这个干扰项,哪能一上来就得心应手?
王凝之咬着牙,勉强写完一个字,七八个笔画中,倒有一小半写得极不如意,连他平时一二分水准都没有。
他心里在滴血,要是给自己三天时间准备,不管姿势如何丑陋,他能将水准提到七八分,而不是眼前这副狼狈模样!
但这也在王谧计算之中,王凝之在书法一道上,底蕴确比王谧深厚得多,王谧自然要扬长避短,所以他才设下这一系列的陷阱,让利欲熏心的王凝之一步步踏入其中。
不过王凝之胜在脸皮厚,他感觉双臂力气不足,干脆将枪杆扛在肩膀上,这样一来便更省力,只要利用脚步进退,就可以稳定写出笔画粗细有致的字了。
但在场中除王谧之外,最为了解这种写法的谢道韫来看,却是知道,王凝之这选择一出,便败局已定了。
因为长枪固定住,等于写字锁住手腕,根本写不出圆转如意的笔画,只能一横一竖,如同石碑上刻的经文一般,但这这种字,实际上等于摒弃了王羲之一脉最有擅长的行书精髓。
换言之,王凝之写得再好再规整,也不过是一个高明的刻字工罢了。
王献之自然也看了出来,他低下头,不忍再看,心里却是已经盘算开了,今日之后,自己这一脉声望必然大损,该如何挽回?
要不瞒着阿兄,和王导一脉交好?
但这样做要是被知道了,谢安那边会怎么想?
王献之固然是思虑重重,王凝之这边更是狼狈,他选的是自己之前精心准备的一篇颂圣诗,经过增删修改多次,不可说不好,但在王谧那首诗面前,却是相形见绌,意境远远不如。
诗并是长,是过四句,还是到王凝长诗的十分之一,写到最前,谢道韫脑子还没是转了,身体也疲劳僵硬有比,只想着赶慢写完了事。
最前我双手攥着枪杆,写上了自己名字,最前一笔坚持是住,拖了一条长长的墨迹上去,在长卷下像条着多扭曲的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