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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听到丢河里这三个字，整个人像是回忆到不好的事情，猛地后退一部。
指着苏瑶晴的手都在用力颤抖：“你终于承认了，狗崽就是你丢到河里面去的。”
“苏瑶晴，你还是个人吗？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苏瑶晴被母亲的反应吓了一跳。
却依旧梗着脖子，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蛮横：“我不丢了他，难道留着他拖累我？周觉进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个痴傻孩子，怎么找下家？再说了，当时要不是他哭闹个不停，我也不会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苏母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想打她，却被苏瑶晴猛地躲开。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只觉得心凉得像冰。
“你糊涂？我看你是黑心！狗崽才多大？他连饭都不会自己吃，你居然敢把他丢进河里？要不是那天路过的人把他救上来，你现在就是杀人犯！”
苏瑶晴被戳中痛处。
脸色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周觉马上就要出来了，他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杀了我的！妈，你得帮我，你是我妈，你不能不管我！”
她扑上去想拉苏母的手，却被苏母狠狠甩开。
苏母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怜悯也没了，语气冷得像冰。
“帮你？我怎么帮你？帮你瞒着周觉，还是帮你再把狗崽藏起来？苏瑶晴，我告诉你，这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怎么能不管我？”苏瑶晴急得跳脚，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当初要不是你催着我跟周觉结婚，说他是个潜力股，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撇干净？门都没有！”
苏母被她倒打一耙，气得胸口发闷，指着院门。
“我催你结婚？我是让你好好过日子，没让你害自己的儿子！你现在把所有错都推到我身上，你还有点良心吗？你给我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滚就滚！”苏瑶晴也来了脾气，猛地站起来、
随手掀翻了旁边的木盆，里面的脏水泼了一地。
“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等周觉出来，我大不了跟他鱼死网破！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拉着你们一起垫背！”
她说完，转身就往门外冲。
苏母看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捡起地上的篮子，狠狠摔在地上，野菜洒在地上，被她狠狠踩了好几脚，像是泄愤一样。
她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会变成这样一个自私冷血的人。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苏母愣了一下，才想起狗崽还在屋里。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快步走进屋。
只见狗崽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到苏母进来，他吓得往墙角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恐惧，嘴里喃喃地喊着：“饿……妈妈……饿……”
苏母看着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脸。
还有身上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衣服，心里一阵发酸。
她走过去，轻轻坐在孩子身边，把他抱进怀里：“狗崽不怕，姥姥在，姥姥给你做新衣服，给你煮鸡蛋吃。”
狗崽似乎听懂了，停止了哭泣，小脑袋靠在苏母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苏母抱着孩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真是造孽啊。
她不能不管这个孩子，就算苏瑶晴不管，她这个姥姥也得管。
当天下午，苏母就去了供销社，买了几斤面粉和几个鸡蛋，又把早上买的布料找出来，坐在屋檐下给狗崽缝衣服。
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衣服都做出来，一连好几天没看到苏母去地里下工。
这对平日把工分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苏母来说，简直是天上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
路过的村民看到她，都忍不住议论几句。
“苏婶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跟苏瑶晴一条心吗？怎么现在自己给狗崽做衣服了？”
“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知道周觉要出来了，怕苏瑶晴闯祸，想替她赎罪呗。”
“要我说，苏婶也是可怜，养了个那么不争气的女儿，还得替她照顾孩子。”
“哪能怪谁，当初她跟着苏瑶晴也没少在村里面作孽，别忘了小女儿苏瑶芯就是被她给逼走的。”
“就是，当初她舔着周觉那个倒插门的女婿都把苏瑶芯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要我说，她现在这个下场就是活该。”
“我同意你这句话，反正最无辜的还是狗崽这个孩子了。”
苏母听到这些议论，只是叹了口气，没说话，手里的针线缝得更紧了。
她知道，村民们说得对，她现在做这些，不仅是为了狗崽，也是为了苏瑶晴。
就算苏瑶晴再不懂事，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真的跟周觉鱼死网破。
傍晚的时候，苏瑶晴回来了。
她看到坐在屋檐下缝衣服的苏母，还有在旁边玩耍的狗崽，脚步顿了顿，却没说话，径直往屋里走。
苏母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锅里煮了粥，你自己盛着吃。”
苏瑶晴没应声，进了屋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心里还是慌，一想到周觉出来后的样子，就觉得浑身发冷。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里。
苏母缝完衣服，把狗崽叫过来，给他试了试。衣服有点大，却很合身。
狗崽穿着新衣服，高兴得在院子里跑了起来，嘴里喊着：“新衣服……姥姥……新衣服……”
苏母看着孩子高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