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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安排好就过来找您。”
“找我做什么？真需要收尸的话，会有人通知你的。”
“……小姐。”
周瑾呼吸很沉，半晌也只吐出四个字：“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时暖余光看了眼后视镜。
道路越来越偏，水泥路上没有一辆多余的车。
明明是春天，但这样阴沉的天气里，原本茂密的丛林也变得萧瑟起来，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孤寂味道。
她握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加大油门。
不久后，车停在山脚下。
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仔细一看却又不太一样。
远远看去，蜿蜒的小路风干石化了泥土，像是附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路边的白桦树已经长得老高，树叶随风哗哗作响。
当初那两个人住过的简易房，早就被风雨摧残得只剩下两块木板。
时暖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深深浅浅。
“暖暖，你来了？”
身后传来声音，她扭头，卫家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和工装裤，同色系的马丁靴。
头发梳起来背过去，露出笑意盈盈的一张脸。
时暖笑了笑，实话实说道：“舅舅今天这么穿，年轻了很多。”
“年轻什么？已经老了。”卫家华笑着叹了口气，“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不中用啰。”
他抬头看了眼天，说：“看样子要下雨，带好伞，我们尽快早去早回。”
时暖看着他的脸，“好。”
“不过舅舅是怎么来的？我好像没看到你的车。”
卫家华一顿，眼神起了些许变化，低头整理着裤腿道：“我看这边不太好走，就停在那方的大马路上了……没关系的，就两步路。”
“哦，这样啊。”
“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家华总觉得这个外甥女的眼神精锐得吓人，有种能看透人心的清亮感。
他搓了搓手臂，“那暖暖，我们赶紧走吧？”
“好。”
时暖收回目光，从车里把背包拿下来挎在肩上，朝着大路走去。
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会儿，卫家华在时暖心里还是一个很好的舅舅，两人边走边聊，说着往事和关心。
如今也大差不差，聊的还是那些。
只是一个试探，一个四两拨千斤。
卫家华身体显然大不如前，没走多久就气喘吁吁。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那张大汗淋漓的脸上神色微微变了变。
“这地方现在竟然有信号了，比之前方便不少哈。”卫家华的表情像是在遮掩什么，主动笑着说：“公司打过来的，暖暖，我、我先接一下。”
时暖微笑，“当然，公事重要。”
说完，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从包里拿出水拧开。
卫家华暗暗松了口气，转身走向一边接通电话，那张脸上再也没了笑容，眉头紧皱。
时暖眸光微晃，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