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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随山挺拔的身影已在秦府门前的石阶下站定。
秦朗一身精干的玄色胡服跃出门槛，束起的发尾跳动着朝阳的金光，少年意气挡也挡不住。
他一眼瞧见随山，嘴角立刻扬起戏谑的弧度，故意拉长了调子：
“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随山大侍卫嘛！”
他贼兮兮地探头往随山身后瞧，空空如也。
“嘿？你家那位威风八面的楚大人呢？”秦朗挑挑眉，活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好家伙，接连几天没见他来秦府点卯了呀！”
虽说知道小阁老最近被雪灾重建的事捆得死死的。
可接连几日没被那人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梳理”一下，秦朗骨头缝里都莫名觉得有点皮在发痒，欠欠的。
何况还有他表姐沈枝意呢！
这楚慕聿才刚得了表姐几分青眼，怎么就敢如此“飘了”，一连几日人影不见？
秦朗撇撇嘴，暗自腹诽：
啧，男人！
果然是得到手了就不晓得珍惜！
随山没好气地斜睨了这跳脱少年一眼，板着脸道：
“我家大人日理万机！我出宫时他还被圣上留在养心殿议政，特意命我先行一步，接二姑娘去邱府。”
“嗤——”
秦朗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楚大人这手安排可真是……周到哈？”
他一摊手，“不过我们秦家小门小户是不假，但几辆像样的马车还是养得起的！他人不来，光打发个马车来顶啥用？又不是金子打的！”
他一边说，眼神一边往府门里飘。
恰在此时，沈枝意款步走出。
随山眼神一亮，瞬间收敛了不耐，换上公事公办的恭敬态度，对着沈枝意利落抱拳：
“二姑娘，大人命属下前来迎候。”
话是朝沈枝意说的，可眼睛早瞥向了她身后两步的云锦。
沈枝意眼眸微眯，将随山的小心思看在眼里。
什么楚大人接人？
她看是他自己想接人吧？
“有劳随侍卫。”
沈枝意含笑微微颔首，仪态端方，步履轻盈地径直走向马车，动作熟稔地登上了车驾。
“诶？”
秦朗这回真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指向马车的指尖都在颤：
“表……表姐！慢着！我记得清清楚楚，上回出门你不是说什么也不肯上他楚家车来着？这变得……”
他后半句的“也太快了吧”还没溜出喉咙，眼前寒光一闪！
随山的马鞭带着破空声在他鼻尖前虚虚一晃而过！
“嗬！”
秦朗吓得一个激灵，猛往后蹦了小半步，未完的质疑硬生生给噎了回去。
随山再不看秦朗，目光转向沈枝意身后那位翠衫小丫鬟。
云锦早就抿着笑站那儿了，双机灵的大眼睛在随山和秦朗间骨碌一转，带着点俏皮又了然的笑意看向随山。
随山心头一热，大步上前，动作比方才接沈枝意时明显更殷勤了几分。
他小心地将马车旁那个早已备下的踏脚小凳放稳，伸手虚扶：
“丫头，小心脚下。”
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放柔了，完全不是对着秦朗时的冷硬。
云锦“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大大方方地将手搭在随山结实的小臂上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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