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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缓缓闭上双眼，屏气凝神。
全神贯注地运功疗伤。
忽然，一只细嫩的手抚摸上重明的肩膀。
重明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力拽到身前。
没想到偷袭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凌霄。
“是你？”
“这儿一共就四个人，你以为是谁？”
凌霄无助地趴在他腿上，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现在两人的姿势格外暧昧，重明赶忙松开了手。
“抱歉，我太专注了，没发现你醒了。”
“也不全是你的错，我该跟你说一声的。”
凌霄慌乱站起来，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
“话又说回来，你的肩膀怎么伤得这么重，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小伤而已，你心系寻清奉道人报仇，我不愿叫你在这个时候徒增烦恼。”
“你认为你受伤对我来说是烦恼？”
凌霄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拉着脸没好气地从背包里拿出伤药和纱布。
整个上药包扎的过程中一言不发。
但手上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对重明造成二次伤害。
重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开口解释道：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你心里有负担。”
“这不是小事，你的伤口深可见骨，还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是我闻到血腥味醒来，你还打算瞒着我。”
“你不必担心，这伤也只是看着吓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重明越是安慰凌霄，凌霄就越是难受。
她清楚地记得进山洞前重明还好好的。
这伤一定是从瀑布掉下来时，重明为了救他们三个而伤到的。
凌霄包扎好了伤口，坐在重明身边很认真地看着他。
“重明，我知道你是出于职责才竭力保护我，但如果日后再遇到危险，我请你务必先保护好自己再考虑别人。”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答应你。但如果遇到危险的是你，我做不到。”
火光摇曳地照着重明忽明忽暗的脸。
那双丹凤眼像是烈焰灼烧的熔浆，紧紧将凌霄包裹。
凌霄避开那双眼睛，看向那团火焰。
“我就是一个贪吃爱财的捉鬼师，蝇营狗苟活在世间，除了天命人的身份，没什么值得你保护的。就算我死了，天意也会安排下一个天命人出现。”
“你说得没错，天命人或许还会有别人来代替，但凌霄只有一个，是不可代替的。”
重明的言外之意，是说凌霄就算不是天命人，他也会无条件保护她。
凌霄一时间如鲠在喉。
她很想问为什么，但就是问不出口。
“你的衣服脏了，我去帮你洗洗。”
她捡起重明扔在地上染血的上衣，赶紧逃到水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定是吊桥效应，当两个人处在同一个紧张环境里心跳会加快，从而错把这种心跳加速当做对对方的心动。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凌霄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重明的上衣放在水里投洗。
可重明在危急关头反身抱着她从瀑布坠下，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对天命人的保护吗？
凌霄的思绪一阵混乱。
她把衣服洗干净后，凭借微弱的光亮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
突然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浮现在水中。
鬼脸之下则是一个绷得笔直的婴儿躯体。
“我的天！”
凌霄吓了一大跳。
反手就用执妖化剑狠狠刺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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