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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昭抬眸，目光扫过在场几人，语气不卑不亢：“父亲这话我便不爱听了。我们楚家可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规矩，我既是顾家的媳妇，更是楚家的女儿，娘家与夫家于我而言同样重要。”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再说了，我嫁进顾家，按道理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哥哥如今得陛下看重，往后在朝中也能有几分话语权，于顾家而言难道不是好事？难不成父亲还盼着楚家一直平庸？”
这番话掷地有声，顾家被堵得众人一时语塞。
老夫人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僵住，她没料到楚明昭竟如此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将局面反转。
朱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能悻悻地别过脸。
顾长风也是一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他猛然想起，当初让楚言凛进宫做太医，本就是自己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让楚言凛成为他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如今楚言凛得势，于情于理，顾家确实该高兴才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脸上强行挤出笑容：“明昭这话说的哪里话，你哥哥受重用，我们做亲家的，自然是高兴的。”
他话锋一转，又道：“等你哥哥不当值的时候，就请他来侯府一趟，我亲自为他办一场庆功宴，也好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顾家与楚家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
楚明昭闻言，淡淡一笑：“多谢父亲好意，不过就不劳烦父亲费心了。哥哥刚得陛下赏识，正是谨言慎行的时候，不宜太过张扬。”
她说着，微微欠身：“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栖光院了。我毕竟是守寡的身份，总在外面抛头露面也不好，免得落人口实，丢了顾家的脸面。”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她便转身径直离开了。
看着她挺直的背影，顾家上下脸色都难看得很。
朱氏气得暗自咬牙，“你看她，没有办法尊敬长辈的态度。”
许柔娇抚着肚子的手也紧了紧。
现在楚言凛在宫里吃得开，要是得了势力，对楚明昭来说就是一个保障。
这样要想得到楚明昭手里的财产可不容易。
唯有顾承宴，坐在角落里，眼神阴鸷地盯着楚明昭离去的方向，眸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
楚明昭回到栖光院，将方才在老夫人院里的不快抛诸脑后。
她从箱底翻爹爹给自己的楚氏医典，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据说祖上曾出过有名的医者，只是到了母亲这辈，医术早已失传，只留下这些残缺的典籍。
她将医典摊在桌上，一页页仔细翻看。
上面的字迹古朴，记录的医术和药方却异常详尽，从寻常的风寒咳嗽到疑难杂症的诊治，条理清晰，甚至还有不少旁注，标注着不同体质的用药差异。
翻到后半部分，楚明昭眼前一亮，里面竟记载了许多美容养颜的药方。
有润肤的香膏配法，有调理气血的药膳，甚至还有能让发丝乌黑亮泽的方子，用料寻常，步骤也不复杂，却透着几分精妙。
有了一些秘方，肯定可以挣钱，怪不得前世顾家一直在找。
她越看越入神，指尖划过那些娟秀的批注，仿佛能透过纸页，看到母亲当年研读时的模样。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洒在书页上，染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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