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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更迭竟是如此动荡……”叶寻舟听到这里，忍不住也感叹道，“之前我听那大汉说，此处尚是秋家的地盘，听这意思……世家门阀的势力尚未完全拔除？”
“哪有那么容易呢。”乔染秋耸了耸肩，“若是像东方家和柳家一样，在宣宗末期挑起叛乱，尚可治罪一锅端了去，可更多的世家，诸如陈家、娄家、项家和盛家，都是助广宗平叛有功的，尤其是秋家，是广宗的母家世族，是外戚势力，即便想抑制，也得一步一步来嘛。而广宗的驾崩是源自于意外，以致于他的母亲和外祖父在之后都活了很久，下一任帝王，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又偏生是个在民间威望高、在朝中却颇有争议的，登基后当然便又忙着稳固朝势去了。”
“在朝中颇有争议，是因他父亲曾为废太子之故，可在民间威望高……又是怎么个说法？”
“我听说的是，这位太上皇本就是在民间长大，后头为助力广宗平反，才被寻回；而他在长大成人后，还曾因朝内外的斗争又一次流落民间，体恤过人间疾苦，是个亲民的好皇帝，就连他的皇后，也是草根出身。要不是后头出了允女子入科考、让权给女帝这两件事，导致许多人对他有了极大的成见，拥戴他的老百姓没准还会更多。”
“原来如此……可……”
“可为什么他好端端的皇帝不当，非要让位，是吧？我也有过这个疑惑！”乔染秋颇有些无奈地道，“这事情我也问过我师父，我师父说，其实太上皇当年流落民间也好、后续被立为太子也罢，都和广宗那位柳皇后在后宫争权脱不开干系，后头她去往定峰山吃斋念佛，太上皇便逐步放权了，而且虽说如今太上皇退居幕后，但女帝眼下也不过二十出头，到底谁在掌握大权可不好说，保不齐照样是太上皇操控朝堂，女帝真想掌权，没准得等柳家那位薨没才行……”
“这些……都是你师父说的？”叶寻舟听着听着，只觉有些疑惑，试探着问。
“是啊。”
“可……你师父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乔染秋一愣，思索了片刻后一愣：“我都差点忘了……你记不记得，之前在那面馆时，我和你正聊到师父呢，结果却被那大汉打断了？我本是要同你说，我怀疑我师父，可能是入过仕的。”
“入过仕？为何如此猜测？”
“从师父的只言片语里，我推断出来的。她曾说过，最开始她是找了座山隐居，就是冯亘说过的太仙山，那山在都城远京附近，可……山上本就有一群既会算命摆阵又会武功的道士，她在那处搞捉鬼的行当，不是班门弄斧吗？是以待我和师兄长大些后，她就离开了那处，往东北行了一千多里路，去到了定峰山，可定峰山是佛门圣地，甭管是闹鬼还是行凶，正常人也都不会选在那里。待了几年后，我师父放弃了，也不找什么山了，念着自己喜欢惠梁的酸辣汤，便干脆去往了那附近。”
“她的隐居地点，最开始是在远京附近……？你的意思是，你师父是打远京来的？她是远京人？”
“她从没告诉过我她的家乡在哪，总说自己四海为家，可这有什么好瞒的呢？细细一算，虽说十几年前女人尚还不能参加科考，但女子入仕的先河却是早已开了的，只不过那时候能入官场的女子，要么是皇亲国戚或官宦出身的闺秀，要么就是得了贵人赏识，而我师父若是其中之一……那能知道些秘辛，是不是就不奇怪了？更何况，她说她不习惯仵作之间相处的氛围，可仵作多和尸体打交道，且民间仵作能接到的多是殓尸活计，互相间也不太需要交流，能有什么氛围？我觉着，八成是在说官场上的氛围。”乔染秋煞有介事地道。
“入过仕……”叶寻舟呢喃着，似是陷入了沉思。
“怎么？你好像对这一猜测……很在意？”乔染秋觉得奇怪，开口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情况好生复杂。”叶寻舟一愣，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比如女子能够入仕，就和我曾经学过的历史大有不同，但许多朝廷事，似又有几分相似，想类比着想一想，好些地名、人名又都很陌生，心里没个概念，恐还得熟悉一阵——”
就在这时，整个监牢的入口处传来声响，似乎是有人将牢门打开了，叶寻舟瞬时一惊，立刻住了口，而后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牢房门口探，乔染秋紧随其后。
如果是方栩被抓进来了，他们可得把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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