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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熹此话一出，乔染秋反而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其中满是嘲讽。
“你笑什么？！”杨熹似是觉得不解，猛地用了力气，捏疼了乔染秋，强迫着她停下了笑。
乔染秋轻哼一声，冷冷开口道：“杨公子，你是真把自己当大侠了不成？不觉得你自己的癔症，有些太严重了吗？”
“什么？”杨熹一愣，下意识间，期间手上还又加重了些力气。
然而乔染秋不管他，只继续道：“在坊间听来的三言两语，你当真便觉得是千真万确？我且说说前些日子惨死于你手下的宋娇娇宋姑娘——在你看来，她是嫌弃汤闻宣不及荣鑫颢富贵，最后便舍了汤闻宣的真心，叫汤闻宣郁郁寡欢、还与家中闹出了诸多不快。
“可你知不知道，是汤闻宣先行承诺，今年之内定替她赎身，可如今他不仅连赎身钱的一成都拿不出，期间还曾大言不惭地要身为烟花女子的宋姑娘为他守身如玉！宋姑娘将汤闻宣送的劣质饰物当做珍宝，为了汤闻宣的无理要求默默承受老鸨的施压，只想等汤闻宣履行承诺带她离开，最后等来的却是汤铺老板娘当街的谩骂羞辱，这些，你又可曾知道？！
“还有阮瑶芳阮姑娘，章公子答应过她，半年之内定会回到栎阳迎她过门，然而他却意外失约，又杳无音信，阮姑娘已经等了半年，再等下去，谁又能知道要等多久？再寻良人，在你眼里最后竟也成了错处？你该不会觉得，她是早有预谋，打一开始便未想过要跟着章公子吧？那我告诉你，阮姑娘和章公子，私下可是定过情的！若非章公子自尊心作祟硬要靠着自己来为她赎身，这二人保不齐早已终成眷属；而若没有你，他们本也可能还有机会！
“再说那陶兰朝陶姑娘，她和于淮生当街生了摩擦，怎又能是她的错处？那于淮生早已有妻有小，家中债务甚至都还未还清，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有夫之妇拉拉扯扯不成体统，陶姑娘为求自保喝退浪荡子，到底有何不妥？是你，早已下意识将她想得嫌贫爱富，如今仗着身怀有孕便欺辱落魄的老相好，便武断地夺了她和腹中孩儿的性命！
“至于半年前的楚玉怜楚姑娘，你若道她是负了鲍明亮真心，那我问你，鲍明亮何来真心？他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如此状况之下，谁敢信他对楚姑娘存有真心、是真想同她厮守终身？若哭上一哭便能算被负真心，那你看不到的地方，这些女子流下的泪数不胜数，她们岂非是被这天下负尽了真心？
“最后便是谷烟了谷姑娘，我不知你是亲耳听到了周大人的醉话，还是受了你长兄转述，可我如今知道，彼时就连周大人自己都未搞清楚状况，就在前几日，他是亲口承认，谷姑娘当年是为了他的前途，才会向着项大人委曲求全，这些，你又可曾细细查过？！你都不知事情原委，便夺她性命，还要用诗句毁她一生清白，你良心何在？！
“更何况，便是女子当真喜爱荣华富贵，又有什么错处？你们男子，便又不贪慕虚荣了？若真如此，你为何要读书科考入仕？若是让你选，你会去边境蛮夷之地做小官小吏，还是去远京做朝中重臣？千千万万男人，又有多少会心甘情愿选择前者？！
“你不怪汤闻宣无理取闹，不怪章啸超时失约，不怪于淮生轻浮孟浪，不怪鲍明亮隐瞒欺骗，不怪周名扬畏手畏脚，甚至不怪人性本就嫌贫爱富，反将一切都怪在了这些身不由己的女人身上！你将她们当做需要以特定男人为天的宠物，又要她们拥有你自己都不可能拥有的所有美德，只要有那么一点不符合你的想象，你便要给她们安上那么多欲加之罪，你这不是癔症又是什么？！到最后，你已全然是在为满足自己心里的正义欲望而杀人罢了！
乔染秋说到此时，已是声声质问。
杨熹之前本还是在安静听着，哪知听到最后时，竟是又突然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说这么多，能说出些什么来，原来竟是在为自己辩驳？”
乔染秋皱了皱眉：“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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