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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领命，捧着那盒人参退下。崔贵妃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殿内只余下书页偶尔翻动的细微声响，衬得这深宫愈发寂寥。
几日后，太液池边。
春光虽好，但风依旧带着些微凉意。崔贵妃只带着一名贴身宫女，在太液池边僻静处慢慢散步，神色疏淡，似乎周遭的姹紫嫣红都与她无关。
恰在此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淑妃正由宫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在不远处的暖亭里。已是暮春时节，淑妃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披风，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她似乎也没料到会遇见崔贵妃，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些许窘迫，忙在宫女的搀扶下欲起身见礼。
“淑妃妹妹身子不适，就不必多礼了。”崔贵妃淡淡开口，走了过去。
“谢贵妃姐姐体恤。”淑妃的声音轻柔中带着气弱，又忍不住低咳了两声，“春日风大，原不该出来，只是太医说总闷在屋里于病情无益，这才出来透口气，没想到冲撞了姐姐。”
“无妨。”崔贵妃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因病而更显楚楚可怜的脸，“妹妹的身子，怎么总不见起色？”
“老毛病了，不过是挨日子罢了。”淑妃苦笑一下，眼神黯淡，“说来也是羡慕姐姐，终究还有三皇子殿下承欢膝下，是个依靠和念想。不像我，无所出，病恹恹的，在这宫里不过是具可有可无的形骸罢了。”
她这话说得极低，带着一种深深的哀婉，叫人听了难过。
崔贵妃闻言，眉心微蹙。
“妹妹这话说的，好歹四公主养在你膝下，虽不是你亲生，可到底也养了这么些年，平白说这些话，仔细让孩子听见了伤心。”
淑妃凄婉一笑，喃喃道：“妙妙……总归更亲近二皇子。有时想想，真是命运弄人。三皇子那般好的孩子，若是没有当时的灾祸，许是和二皇子一样的健壮。唉，瞧我，又说这些，倒是惹姐姐伤心了。”
她适时地止住话头，用手帕掩着嘴又轻咳起来，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病中之人神思恍惚下的无心之语。
然而，淑妃说的那些话，却像一枚针，精准地刺入了崔贵妃的心脏。
崔贵妃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天命如此，强求无益。”
“是啊……强求无益。”淑妃附和着，语气飘忽，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偶尔想起年少时随父亲在民间见过的奇人异事，又总觉得这世上或许真有奇迹。我年少时曾见过一位神医，医术通玄，可惜，江湖之人，居无定所，与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崔贵妃眸光一冷，道：“你当时怎么不说！如今再来说这些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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