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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祜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与果西楚克平视。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月光透过窗格，照在他绝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封的锐利悄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杂着欣赏、欣慰与怜惜的复杂光芒。
“果西楚克，”承祜开口，声音沙哑，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抬起头来，看着我。”
果西楚克含着泪，依言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皇兄眼中的自己，渺小，狼狈，却又无比清晰。
“你说的，大哥都听到了。”承祜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想法，很好，非常好。大哥为有你这样的妹妹，感到骄傲。”
果西楚克的心，猛地一颤。
“但是，”承祜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上战场，非同儿戏。你的勇气可嘉，但仅有勇气和三脚猫的医术，是远远不够的。”
“你到了战场，非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成为所有人的累赘。你明白吗？”
果西楚克脸上的血色褪尽，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所以，”承祜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安定人心的笑容，“我不能立刻答应你。”
果西楚克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从明天起，你去太医院，跟着院判黄圣年系统地学习战伤救治之法。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会亲自考核你。”
“此外，每日下午，去京郊大营，跟着士兵们一同操练。我不求你武艺高强，但你至少要拥有能在战场上自保的体能和最基本的骑射之术。”
“这个过程会很苦，比你在宫里绣花习字要苦上一万倍。你可能会受伤，会流泪，会想要放弃。如果你能坚持下来，并且通过我的考核……”
承祜微微顿住，看着果西楚克那张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小脸，缓缓说道：
“下一次出征，大哥的军中，便有你一席之地。”
“放心，皇阿玛那边，大哥会替你准备好说辞。”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月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宛如神祇。
“现在，告诉孤，你的选择。”
果西楚克怔怔地跪在地上，巨大的狂喜与震撼，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未想过，承祜不仅没有斥责她的异想天开，反而……反而为她指明了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
他尊重了她的意愿，肯定了她的价值，并给了她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自己果然没有信任错人，大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果西楚克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中却已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她用力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冰凉的地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果西楚克，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