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明1644

第92章 烟雨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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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kOakBak......“

就在这个时候,西直街的尽头,烟雨蒙蒙之中,一队队头戴雨笠,身披蓑衣的士卒,小跑着冲破了道道雨幕。

这些士卒每向前跑出五步,就有两人自动脱离队伍,分南北两侧站在街边,拄着长枪,眼神冷漠而又警惕的注视周围的一切。

这些士卒腰板挺得笔直,头颅微微扬起,任由晨风吹拂雨水,拍打在他们的脸上,纹丝不动。

每前进一小段,就会有类似的场景出现。

这一队队士卒不停地有人脱离队伍,又不停地有人从雨幕之中显现出来,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很快,西直街两侧,已经站满了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士卒。

原本寂寥宁静的西直街,陡然变得肃杀起来。

青云楼雨檐下的那只瘦骨嶙峋的黑狗,眼睁睁地望着那雨雾中的长龙,不停地向前推进。

忽然黑狗瞪大了眼睛,发现了什么。

那些人好像就是冲着青云楼而来的!

察觉到危机靠近以后,黑狗连忙想要逃跑,可是这个时候黑狗才看见,从西直街的东边,从大北门街的南北两侧,同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发生着。

整个街口,以及街口延伸出去的四条大街上,全都站满了兵马司的士卒。

锋利雪亮的枪刃,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串联起了一道道银色的长蛇。

这些士卒们,仿佛就是提线木偶一般,一个个只是静静地站在雨中,没有任何人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人发出多余的声音,更没有任何人理会躲在青云楼雨檐下,无处可逃的瑟瑟发抖的那只瘦黑狗。

除了不断从天而降的雨水,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匹乌驳马,在周围二十几骑的簇拥之下,呼啸而来,停在了青云楼门前。

那只瘦黑狗见此阵仗,吓得连忙把头和尾巴,全都缩在了肚皮底下。

同样戴着雨笠,披着蓑衣的韩复,从那匹乌驳马上跳了起来,径直踏上了青云楼的台阶。

在他的身后,几骑亲兵翻身下马,飞奔到韩复身前,在韩大人被木门阻隔住之前,齐齐用力,撞开了那道门,同时各自抽出腰刀,搜寻着里面可能存在的敌人。

韩复在门槛处停了下来,仰头望着上面悬挂着的“荆楚第一楼”的匾额,回首对跟在身后之人笑道:“此楼原是北营一掌旅的资产,前几日白云寨作乱时,该掌旅不幸罹难,家人也未能幸免。本官派人找寻几日,都没有找到该

掌旅之兄弟子侄,只好依照兵马司的戡乱条例,将青云楼作为无主之产充公。听说张、周二位将军,先前来过青云楼,不知今日再看此楼,与当年可有不同?”

没错,跟在韩复身后的,正是在石桥驿、双河镇等地被俘虏的郧阳副将张文富、张文富的僚属李文远,远安守备周安等人。

这几人当中,周安他们是走投无路主动投降的,而张文富和李文远则是正儿八经被俘的。

张文富刚开始被俘虏的时候,根本没指望能够活命,只想着见到贼将韩复之后,痛骂对方一番,然后舍身成仁,英勇就义,所以也没搞绝食那一套,该吃吃该喝喝,把每一顿都当成是最后一顿,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

结果让张文富等人没有想到的是,韩复虽然一直没有见他,但从双河镇一直到襄阳城,兵马司的人都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一点都没有将他当成俘虏。

除了每天下午固定一个时辰,有一个姓张的老道,会过来聒噪,翻来覆去的絮叨所谓韩大帅的英勇事迹,以及如何如何仁义之外,张文富等人居然过得比在荆门州,比在郧阳,比在仙居寨都好多了。

尤其到了襄阳之后,张文富和李文远等人被安排坐进了狮子旗坊的一座小院子里面,对面就是兵马司用来操练士卒的校场。

这段时间,每逢兵马司操练的时候,都会有人领着他们去看,真正的看,不是表演。

张文富带兵练兵那么多年,操练的内容是不是演出来的,他还是一眼就能分辨的。

在校场内,张文富和李文远等人,除了要遵守校场的条例,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干扰士卒操练之外,基本是完全自由的,在军法队镇抚的引领之下,可以随便走,随便看。

到了午间的时候,张文富和李文远等人,既可以选择回自己的小院单独用餐,也可以和士卒们一起到饭堂吃大锅饭,张文富他们每次都选择后者。

在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说话的,但是吃完饭以后,休息的时间,只要那些士卒自己愿意,军法队的镇抚,并不禁止张文富找人聊天。

当然,聊天得在有军法队镇抚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但这已经完全的出乎了张文富的预料。

这半个多月兵马司的生活体验下来,张文富只能说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强烈的震撼。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军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

他看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以校场上那些士卒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水准,张文富就可以判断,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甚至,在人数相等或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张文富感觉郧阳的那些兵,也不是兵马司的对手。

这也便罢了,毕竟天下精兵那么多,也并不值得稀奇。

关键让张文富感受到震撼的,是一种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的,但却很难说得出来的东西。

他这些天看着那些士卒操练,和他们吃着一样的饭,偶尔也会有兵马司的士卒愿意陪着自己聊会儿。

他能够感觉到,韩再兴的兵,和天下任何一个营头的兵都不一样。

入兵马司越久的人,越是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有时候在饭堂吃饭,张文富和李文远他们,都能够一眼看得出来,哪些是老兵,哪些又是新兵,很少有错的时候。

张文富自己也是练兵多年的人,称得上是资深了,但他多年以来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只要是个兵,就都是混账,区别只在于是能打仗的混账,还是不能打仗的混账。但没有不是混账的。

必须要严防死守加上动不动就砍头的严酷军法,才能把兵给带起来,否则必出乱子。

是以举凡营兵,即便是不缺吃短穿的,也人人都戾气深重,如同在热锅中的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炸了。

而兵马司的兵,哪怕是最普遍的兵,给张文富的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也骂娘,骂的最多的就是军法队的黑棍,还有饭堂的师傅,但张文富却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再怎么骂,都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当成了兵马司的一员,很有集体意识。

对,集体意识这四个字,也是张文富这几天新学的。

并且这些士兵们提到韩大帅的时候,哪怕没有上官在场,也都是尊敬有加,甚或还有很多人一提起韩大帅就满脸狂热。

还有一次,张文富是黄昏到的校场,正好遇上了收操,兵马司的士卒依照不同的编制,坐在场上,你们局队吼一首歌,我们局队吼一首歌,互相较劲,比哪边的嗓门大,比哪边的气势足。

那一个瞬间,张文富甚至觉得,韩再兴的兵才是堂堂王师,自己等人才是贼。

张文富直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个夕阳西斜的黄昏,他站在场上,看到这一幕场景时的感觉。

那是绝望,深深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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