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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行动之前,韩复还真认真思考过,要不要杀冯养珠的问题。
杀了冯养珠最大的坏处就是,使得襄樊营和德安府那边,刚刚有所修复,但还是非常脆弱的关系,变得更加脆弱。
同时自己和白旺之间,几乎是不可能再建立起互信了。
但如果留着冯养珠不杀,如何处理他则成为了一个难题。放他继续待在谷城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忙活啥?
一直将冯养珠扣在手里也不行,会让冯养珠的手下以及白旺等人产生还可以将他捞出来的幻想。
而若是把冯养珠打发到德安府那边,以冯养珠的性格,必然会在白旺面前上蹿下跳,不停地中伤和攻击襄樊营,反而会使得襄樊营和德安府本就脆弱的关系,又不断地恶化,不断地恶化。
总之留着冯养珠不杀,怎么处理都是麻烦不断,索性给他按个私通高斗枢,意图谋反的罪名直接杀了省事。
反正根据郧阳府那边传回来的情报,高斗枢最近确实频繁的派信使到谷城来,韩复就不相信,冯养珠的府上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不可能找不到的。
毕竟韩复在出发前给出的指示是,到了冯府以后,只要仔细找,就一定能找到。如果找不到,那就说明找的还不够仔细。他把王宗周派过去,干的就是这个事情。
至于说襄樊营和德安府的关系,可以慢慢修复。
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
得过段时间,自己打了几场胜仗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杀了冯养珠的好处就很多了,自己可以彻底的拔除掉直面郧阳府的西边战线上的这颗钉子,完全的消化掉冯养珠的地盘和势力,在这建立起防线,使得襄樊营能够拥有安全发育的腹地。
谷城到襄阳、襄阳到南漳和宜城之间的,广袤的汉江中游平原的秋收,也能够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进行。
并且韩复也可以从容不迫的准备接下来的秋季攻势。
坏处只有得罪白旺这么一个,而好处却是如此之多,韩复心说,那没办法,只好请冯将爷为大顺赴死了。
直房内,李之纲急得满脑门子都是汗。
襄阳府和德安府的关系本来就紧张,好不容易修复了一点,这下好了,又全都回去了。
等白将爷知道了冯养珠死了的消息以后,还不知道怎么震怒呢。
“韩大人?,现在可如何是好啊?”李之纲说话都有些打颤。
“什么如何是好?”
“嗨呀,我等该如何向白将解释此事啊?”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韩复脸上露出笑容,望着李之纲继续说道:“本官刚才不是说了吗,冯养珠勾连高斗枢奢言所谓的反正归明,并且约在近期起事,本官得到情报之后,考虑到时间紧迫,来不及向德安府请令,只得先发制人。白将爷以大局为
重,不会分不清其中利害的。”
韩科长把“大局为重”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反正冯养珠已经死了,接受不接受都已经死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如果白旺真的要纠缠着不放的话,那韩复也只能说,白将爷,你也不想襄樊营改旗易帜,反正归明吧?
“真的有证据吗?”李之纲可怜巴巴的看着韩复,眼神就像是多情的楚女,在渴望着浪荡情郎的一句回答。
哪怕是骗自己也好。
“肯定会有的。”韩复微笑道:“这一点,请兵宪大人放心。本官到襄樊这么久,秉性人品众所共知。兵宪大人该当知道,本官并不是鲁莽的人。”
李纲本来已经信了,但是听完韩复最后的一句话以后,差点两眼一黑,又晕过去。
你韩大帅到襄京不过几个月,已经亲手杀死一个掌旅,三个都尉,上千顺军了。襄樊一带的大顺将士,几乎都被你韩大帅给消灭个干净,可太不鲁莽了。
韩复不管李之纲心中如何想,接着说道:“谷城之事,虽然事出有因,且迫于无奈,但恐怕德安府将爷那边,难免会有些误会。还请兵宪大人修书一封,代为解释一番,以免出现误判的情况。”
“好吧。”
事已至此,李之纲对这位爷先斩后奏,霸道无比的行事风格是彻底服了,说别的也没用了,站起来道:“本官回去之后,就写信让胡朝鼎送去。”
“干嘛回去再写?在这里就可以写。”
说着,不等李之纲有所反应,韩复拉响了铜铃,陈孝廉当即抱着一摞稿纸走了进来,韩复又道:“书信的内容已经拟好了,几位大人照着誊抄即可。”
李之纲张了张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已经是彻底的无语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怀念起,路应标和杨彦昌在襄京时候的日子了。
那两位爷虽然张狂跋扈,桀骜难驯,但毕竟不是那么的聪明,只要伏低做小,给足对方面子,那么李之纲是可以通过引导等方式,让这两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办事的。
并且,冯养珠和杨彦昌两人,除了管自己要钱要粮之外,官府里的事情也懒得管。李纲只需要给这两人伏低做小就行,其他时候,依旧是下荆南道最大的上官。
而眼前这位韩再兴韩大帅,对自己倒是客气和尊重,没事还给自己送一些上等烟草、高档肥皂,以及青云楼筹码什么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襄樊营是不管自己要粮饷了,因为整个襄京府都被襄樊营牢牢的抓在了手中,根本不需要自己越俎代庖。
韩复还通过巡城兵马司、厘金局、中军衙门等设置,几乎将官府的职能都给架空了。
当然了,诸如调解民间纠纷,判案子等麻烦事情,还是由官府来负责的,只是这些事情,由襄京府和襄京县两级官府处理就行了,也不需要李之纲操心。
李之纲这个防御使,反而几乎没啥事可干。
如果只是单纯地没啥事干倒也好说,至少还能落得个清闲,可偏偏韩大帅又是个“雄才大略”的主儿,每每都惊天动地之举。
这些惊天动地之举,事前绝对不会和自己商量,但事后却总需要自己这个防御使出来背书。
就比如现在这样。
让李之纲觉得,路应标、杨彦昌和冯养珠这些人,都变得可爱起来。
“绿......”
那边,杨士科看眼前这个文书越看越眼熟,想了想说道:“你是......你原先是县学的那个书手,叫......叫......”
“劳父母大人垂问,学生乃是本县童生,名唤陈孝廉,原在县学等处以文字糊口,今为襄樊营中军衙门文书室主事。”陈孝廉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肘部缀有补丁的蓝袍。
脸上有了油水,气色不像之前那样蜡黄,只是头发还是有些乱蓬蓬的。
“对,就是陈孝廉。”杨士科满脸的诧异:“你怎地到襄樊营来了?”
对于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来说,在丘八手底下混饭吃,总归还是一件不那么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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