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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道理。”王光恩顺势问道:“那你说咋办?”
李应策笑道:“其实我爷先前的法子便是正确的,我营中缺粮,襄樊营未必就不缺。我军还是该当以大军为预备,令轻骑以四出,一来袭扰贼人秋收,二来可将襄樊营的兵马从城中钓出来。贼人若是小股出来,咱们便可聚而
歼之,积小胜为大胜;若是贼人大股出城,我大军便可以趁机与其野地浪战,一战而胜之,如此才是立于不败之地。归根结底,仅以战力而言,我军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同等人数之下,岂有打不赢襄樊营贼军的道理?”
与此同时,光化城内,襄樊营也在议事。
“无论如何,大人今日还是太过弄险。”
身穿粗布蓝袄的陈孝廉,脸上没有其他营官的那种喜色,相反,还隐有担忧责备之意:“大人如今乃是我大顺之荆襄砥柱,襄樊营上上下下之事,也全系于大人一身。若是今日大人渡河之时,有所闪失,那于襄樊营而言,于
荆襄全局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还望大人日后以襄樊营上万僚属、士卒、雇工为重,以荆襄百万生民为重,切不可再行如此冒险之举。”
议事堂内,本来韩大人今天在丹水河口处,打得王光兴丢盔弃甲,襄樊营与郧阳镇头一战便打得如此漂亮,人人皆是振奋不已。
这会儿大家正变着法子拍韩大人马屁呢。
陈孝廉这话一出来,堂内气氛骤然转冷,吴鼎焕他们几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见状,丁树皮也是连忙打圆场道:“陈主事言重了,韩大人也是提前预备了伏兵,做了万全的准备,才行如此之举的,也不能说弄险嘛。”
陈孝廉还是冷着一张脸,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丁总管,我不知道言重不言重,只知道该说不该说。韩大人于我陈孝廉有提携知遇之恩,在下既受大人恩宠,又食大人之禄,若是该说话不说,又岂能称得上一个忠字?”
得,丁树皮翻了翻白眼,心说咱丁爷好心给你打圆场,你倒把大伙全给打成不忠之徒了。
合着议事堂里这一个知县、两个掌旅,还一大堆干总、哨总、主事什么的,只有你陈孝廉一个忠臣是吧?
丁树皮也算是知道了,这陈孝廉明明是有几分才学的,但为什么这么多年在襄阳士绅圈子里面,越混越混不开,只能在县学门口给人家写门联、写家书糊口了。
这性子、这嘴巴,若不是遇上韩大人,估计不是饿死,就是被人给打死。
赵栓和魏大胡子他们,脸色也不好看。
大家今日跟在韩大人后头,拿命搏出来的胜仗,回来以后高兴高兴,反而被打成溜须拍马的不忠小人了?
吴鼎焕不知道这打扮寒酸的陈主事是个什么来头,眼见襄樊营这几个人好像要吵起来的样子,连忙身子往后头缩了缩,闭嘴不说话了。
“哈哈哈哈。”见气氛有点不太对,韩复也是哈哈一笑,向着陈孝廉道:“本官虽然不是读书人,但《战国策》还是读过几页的,所谓‘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的句子,也是知道的。本官虽不是称孤道寡的齐威王,可古今的
道理都是相通的嘛。陈主事说的有道理,可受上赏,今后本官也自当少行弄险之举,为荆襄百万生民,保重身体,如何?”
韩大人都这么说了,陈孝廉自然也不好再说啥了,拱了拱手道:“大人今日勇冠三军,大破贼众,小人也是佩服得紧的。只是大人如今身系全襄安危,还是谨慎些为好,战场之上,毕竟是刀剑无眼的。”
“是这个道理,以后陈主事要是觉得本官有何过失之处,不分场合,皆可但讲无妨。”韩复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
“小人并非面刺大人之过,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晚间听说丹水河口大捷之时,小人亦是振奋不已。”陈孝廉又是连忙拱手,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辩白之意。
韩复摆了摆手,表示你我“君臣相得”,不必多言。
他跟着望向丁树皮等人又道:“不过今日丹水河口大捷,乃是我襄樊营上上下下?力同心所致,大家高兴些也是应该的,此间都是忠勇的好汉子,没有坏人小人。”
韩科长顺手也是和了一把稀泥。
在大堂内议完了事以后,回到营房之中,韩复又单独把宋继祖、叶崇训和马大利等人叫了过来。
以前韩复是相当鄙视大会走过场,小会定调子的做法,觉得假大空不说,工作效率也太过低下。
但伴随着襄樊营体系的日渐扩大,加入其中的人员和各方势力越来越多,好像大会务虚,小会务实,确实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不然好多事情,是根本没办法拿到议事堂的大会上去议的。
就比如说接下来的事情。
几人到齐之后,叶崇训先开口说道:“大人,王光恩此人也是义军出身,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次胞弟在丹水河口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于公于私,必定会有所动作。”
“不错,你说说看,王光恩会有何等动作?”在自己一手操练出来的营官们面前,韩复说话就直接和随意的多。
“属下以为,王光恩所部必会吸取此等教训,尽量不以小股人马过丹水活动,免得重蹈覆辙。若是要找回颜面的话,恐怕只有大军齐出,直接攻取光化县这一条可选。”叶崇训又道。
“崇训所言是有道理的,说不定今天晚上,此时此刻,郧阳镇的那些谋士,幕僚什么的,也会对王光恩提出此等建议。”
“大人的意思是说......王光恩不会这么做?”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本官若是在郧阳守了那么多年坚城的王总兵的话,恐怕更愿意寻求与襄樊营野地浪战的机会。’
“Ae......“
叶崇训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王光恩在郧阳守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攻城有多难嘛?
能一鼓作气打下来自然好说,若是一时半会打不下来的话,那不就是和年初路应标打郧阳一样了吗?
年初路应标和杨彦昌、冯养珠等将领,声势浩大的去打郧阳城,打了半天没打下来,然后被王光恩绕到均州,一把火烧了顺军的粮草,顺军大败亏输,一泻千里,一直到六七月间都没缓过来。
还间接的促成了襄京之乱。
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王光恩不可能不考虑到的。
对于他们来说,能于野地浪战之中,击溃襄樊营,或者给襄樊营造成重大杀伤,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宋继祖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说道:“大人,那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王光恩的当,咱们就守在城中不出去,他拿咱们就没有办法了。”
“继祖说的是个法子,可是如今正在秋收,我等若是坚守不出的话,岂不是将光化县万石秋粮,都拱手让人了么?”韩复反问了一句。
“Be......“
宋继祖也拉长尾音,也被问住了。
接连问住了叶崇训和宋继祖的这两位“老总”后,韩复不仅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又继续问道:“况且,我襄樊营如今可不止西线这一路敌人,在南漳、宜城一线,同样有张文富、马进忠两部人马虎视眈眈。若我襄樊营大兵
被王光恩拖在此处的话,张、马两部必定会在南线发起进攻,仅靠陈大郎一个千总司,恐怕是守不住的。到时明军长驱直入,把咱们的腹心之地搞个稀巴烂,那么我等便是守住了光化,这一战也是输了。到时又该当怎么办?”
“We......“
这下不仅叶崇训和宋继祖犯了难,马大利等人也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索性齐声问道:“大人,那你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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