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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凝结至冰点。
可李贵妃的双眼却像是被灼伤了，下两行滚烫的泪水。
“陛下……你方才说什么，你真的那样想吗？”
她眸光震动地看着对方，这一刻无比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萧壁城脸色微变，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上看戏了。
很久以前，他曾听禾月姑姑念叨过。
傲气张扬如李贵妃，面对任何事从来不屑低下自己的头颅，她这半生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昭仁帝娶小封氏的时候，一次是昏迷数日醒来，得知腹孩儿不再的时候。
那么锋利的剑刺穿腹部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得知难以再为皇帝诞下子嗣的时候，她哭的伤心欲绝。
萧壁城在她膝下长大，这么多年来，也是头一次看见李贵妃泪。
昭仁帝脸色紧绷，双目有些许血丝，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声色冷沉地开了口。
“当年刺客偷袭皇宫，你不顾腹孩儿舍命救朕，朕从来没忘记过，也会一辈子记得。”
“朕对你心有愧，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也都尽量依着你，可你去拿这份恩宠当做胁迫朕的筹码。”
“每次朕翻了其他人的牌子，亦或宿在别人殿，甚至是在皇后那里时，你都总要以此为由，派人将朕叫去未央宫看你。”
他娶的许多妃子，虽然出身不高，也不是他喜欢的，但许多人的父亲都官居要职。
对于昭仁帝来说，宠妃也意味着宠臣。
如果那些出身低微的妃子能诞下皇嗣，他就有理由扶持对方这一脉背后的势力，与两大世家抗争，良妃的母族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可李贵妃却频频在这些事情上阻碍他，事后如何安抚那些妃子也让他头疼。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他不得不多想，背后是不是李右相的意思。
昭仁帝微微握紧拳头，继续道：“这些后宫之事也就罢了，可你万不该以此威胁朕左右朝堂上的事！”
“你的兄长涉入贩卖私盐之案，本该是死罪，季淑妃的母族无一幸免，朕却对他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你的姑父操纵科举舞弊，让名下学生顶替寒门子弟的名次，还将人凶杀灭口，如此重罪，朕也只是革了他的官职。”
“你的堂弟霸占有夫之妇，令其家破人亡，在天牢待了不到三个月便被放出来……”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昭仁帝每说一句，李贵妃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二十多年来，昭仁帝已经不记得自己被迫妥协过多少次。
每次都让他对李贵妃更加厌恶，对李家痛恨越深。
“保留你父亲的脸面，让他安稳做到辞官致仕，已经是朕最后的底线！”
昭仁帝深邃的目光看着李贵妃，毫不避让半分。
“多少个日日夜夜朕都在想，当初允你进宫或许是错的。朕不该心软娶你，便也不会有这相互折磨的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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