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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家宝贝疙瘩出了事，时老太就跟疯了似的往赵寡妇家冲，一边跑一边哭嚎：“赵寡妇！把你家狗蛋那小兔崽子交出来！我家小雯要是醒不过来，就让他抵命！”
哭到气头上，用手抹把鼻涕，没处擦，就势往旁边老枣树上一抹，黏糊糊的一道印子。
赵寡妇叉着腰堵在门口，撇着嘴回：“你想得美！你家那傻丫头就算没了，也是自找的，不在家好好待着，偏要出来丢人现眼！”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时老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还有脸说这话？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掀了你家屋顶！”——谁不知道是狗蛋把小雯推倒，磕了脑袋到现在没醒。
她手一挥，冲后头喊：“老大、老二、老四，给我上！把狗蛋那崽子给揪出来！”
三个壮汉刚抬脚，赵寡妇“嗷”一嗓子张开胳膊拦住，故意把衣襟扯松了些，露出胸口两坨肉，吊着眼说：“谁敢进？我一个寡妇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哼，看你们老时家还要不要脸面！”
三个汉子瞅瞅老娘，又瞅瞅赵寡妇半敞开的衣裳，脚像灌了铅，挪不动步了。
时老太气得抬脚就往他们腿上踹：“没用的东西！”自己反倒扑过去，一把薅住赵寡妇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胸前使劲拧：“叫你嘴贱！叫你扯开衣服浪！”
赵寡妇疼得龇牙咧嘴，指甲使劲掐着自己手心，愣是不敢还手——谁让老时家有三个儿子六个孙子，在村里是横着走的主儿。
嘴里却不饶人：“死老太婆，快松手！头发都要被你薅光了！”
正闹得凶，村长从人群里钻出来，清了清嗓子：“时老太，快松手！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你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婆跟着瞎掺和啥？”
时老太见是村长，最后使劲拽了一把，薅下赵寡妇一绺头发才松开，啐了一口：“看在村长面子上，饶了你这骚货！”又转向村长，“村长，我松手了，他家狗蛋你可得给我找出来，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我找。”村长劝道，“你快回家看看，小雯说不定醒了。”
时老太这才不情不愿地领着三个儿子往家走，路上还一个劲数落儿子们窝囊。
刚进院门，就被个小崽子撞得差点趔趄，幸亏大儿子一把扶住。“你个兔崽子，出门没带眼啊？慌慌张张干啥去？”
“阿奶！小妹醒了！”小孙子仰着脖子喊。
时老太一把把他扒拉到一边：“起开起开，我去看看！”
屋里，时雯刚把原主那十年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茅草屋低矮得很，一睁眼就被一股汗味裹了个严实。
时老太扑过来抱住她，袖口沾的麦糠蹭得她脸颊发痒：“我的心肝哟！头还疼不疼？”
时雯知道，眼前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太太，是原身的亲奶奶，打小把原主当眼珠子疼，哪怕原主傻愣愣的，也从没嫌弃过。她推了推时老太：“阿奶，别哭了，我脑袋不疼。”
时老太的眼泪还挂在腮帮子上，瞅着小雯，眼睛里没了往日的迷糊，倒添了几分灵气。她顺手拿起床上的鸡毛掸子：“小雯啊，这是啥？告诉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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