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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的豆角子疯长，每天都能摘满一大车，今儿个刚摘完长的，明儿一早短的就变长了，和变魔术一个样。
时老太蹲在菜畦边，瞅着那片长秀气的白菜，眉头皱成个疙瘩：“雯丫头，你来看，这菜咋回事？种了些日子，就这么点个头，是不是种子不顶用？”
时雯凑过来，指着那些个头不大的白菜笑：“阿奶，这叫娃娃菜，本来就长这么大。”
“可稀了！这么好的地，不结个大疙瘩，哪能卖上价？时老太用手扒拉着菜叶。
“阿奶，不能这么算，这小的做菜才金贵呢，做个蒜蓉娃娃菜、上汤娃娃菜，饭馆里都抢着要，比大白菜卖得贵多了！”时雯蹲下来跟她讲？
时老太“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她又挪到萝卜地边，指着那萝卜问：“那这萝卜呢？这么颜色，我瞅着倒像是熟了？”
“阿奶说得对，这正是时候，这是心里美”时雯伸手拔起一个，水灵得很。
“拔点回去，凉拌着吃，或者沾大酱，准爽口。”
时老太拍了拍手上的土，“行，明天让你大伯他们捎点去集上，试试能不能卖。”
时雯又指着旁边的菠菜：“阿奶，菠菜也能开始卖了，先间着拔，卖一批留一批，剩下的还能往大里长。”
“好。”时老太应着，站起身，“今天咱先拔点回去，凉拌一些尝尝鲜。”
晚饭桌摆得比往常热闹，青瓷碗里盛着呛拌萝卜皮，白瓷盘里是凉拌萝卜丝；还有一盘鸡蛋炒菠菜，最后还有一道菠菜豆腐汤。
时义扒着碗里的白米饭，眼睛看着桌子，嘴里咂摸着：“阿奶，今儿个的菜真丰盛，可算不只是吃豆角子了！”
时老太夹了一筷子菠菜给他：“就你话多，快吃！往后菜多着呢，萝卜、白菜、豆角子，天天换着样给你们做，保管让你吃够！”
时雯在旁边笑：“阿奶说的是，等再过些日子，地里的水果萝卜熟了，更好吃。”
一家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声响混着汤碗碰撞的轻响，柳条在灶房听见，手里的筷子也慢了些，心里头暖融融的——这样的日子，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淌着。
这一个多月，不是在地里薅菜，就是往城里跑着卖菜，日子过得淡得像白开水。也就村里间邻里拌几句嘴，算有点响动。
邻里间的矛盾，说起来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可有可无的事情。
书院捎来的信里说，时满终究还是落了榜，没中秀才。他便不打算回家过年了，要留在府城继续攻读，憋着一股劲想再试一次。
家里这边倒有桩宽心的事：院里收的南瓜、窝瓜吃不完，都搬进了那迷宫似的地窖。如今地窖里的东西越发多了，品类也杂起来，萝卜白菜酸豆角挤挤挨挨堆得满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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