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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果然在佛耳后找到个小缺口，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
他想起沈浩说过，老物件多少带点磕碰，完美无瑕的反倒可疑。
“大爷，您想卖多少？”
老头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千，少了不卖，这可是保佑过我家的。”
王三跟周奎对视一眼，俩人心里盘算着。
老铜佛市价怎么也得五万往上，三千不算贵。
周奎拉了拉王三的袖子，小声说道：“要不……给沈哥打个电话？”
“打啥电话，”王三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终于能独当一面了，“沈哥临走时说过，小物件我们能做主，再说这佛看着真，错过就没了。”
他说着，给了老头三千块。
老头接过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出门时，还特意回头看了眼聚宝阁的招牌，嘴角偷偷翘了下。
等沈浩和李老板回来，王三捧着铜佛献宝一样道：“沈哥，李哥，你看我收的这铜佛，老物件，才花了三千！”
沈浩接过来一掂，眉头就皱了。
他没看佛身，先闻了闻底座，然后用指甲刮了点锈下来，捻了捻：“王三，你闻闻这锈，有没有股土腥味？”
王三凑过去一闻，愣了。
不光没有土腥味，反倒有点淡淡的酸味，跟上次那假碗的味道有点像。
“这……”
“假的。”
沈浩把铜佛往桌上一放，“这是新铜做旧的，锈是用醋泡出来的，你看这佛衣的褶皱，边缘太锋利，老铜器经过这么多年磨损，早该磨圆了，还有这小缺口，看着像新碰的，边缘没氧化。”
李老板也说道：“你再看佛的脸，老铜佛的脸是‘哑光’的，这玩意儿看着亮闪闪的，是用砂纸打磨过，故意做旧的。”
王三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铜佛差点掉地上：“又……又上当了？我明明照着书上看的……”
“仿品就是照着书做的，”沈浩叹了口气，“你记的是死知识，人家造假的也在研究书，专门钻空子，这佛的缺口、锈色，都是照着鉴宝书上的‘特征’做的，就是欺负你们只看书、没经验的人。”
周奎也急了：“那老头看着挺老实，怎么是骗子？”
“老实？”李老板冷笑，“我刚才回来时，在胡同口见着他跟老宝斋的伙计说话，指定是张掌柜派来的！”
王三的眼圈红了，蹲在地上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他第二次上当，还是在自己觉得“有把握”的时候，心里又悔又气。
沈浩没骂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别哭，吃一堑长一智，记着，书上的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收东西不光要看物件，还得看卖东西的人，刚才那老头，说话滴水不漏，专捡你爱听的说，这本身就不对劲。”
李老板也说道：“往后不管收啥，只要超过一千块，必须打电话问我们，听见没？别觉得丢人，打错电话总比收假货强。”
王三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我知道了……这三千块，从我工资里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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